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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灵兽 背锅侠张权挨打 张员外欺软怕硬

从门口走进来的,正是那张员外。

只见这张员外大概六七十岁,一身气派行头:浅黄色冠顶戴下一条辫子疏得光溜滑亮;上身内里穿紫色棉袍,外搭一件同色马甲;下身一条土黄色棉裤。脚踏一双厚底白面靴,棉袜绑脚。

在这个时节,这个地方的风貌下,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搭配,已经算是民间富贵人的顶级配置了。

张大冲一进来,就带笑抱拳,油腔滑调地先对冯子材说:“原来是冯都尉、苏百夫长,两位大人在此。在下张大冲有失远迎,亦不曾预先设席接待,真乃张某的不当!”

冯子材拿眼睛瞟一眼他,不语。

苏元春眼看这员外也是个老人,带着几分客气,对付那张大冲说:“张员外,设席接待就太过客气了。今日冯大人与本长乃是因门生之情谊私下聚会,与那公门无什么关系,因此不必扰民。”

张员外皮笑肉不笑:“哪里扰民!两位大人光临西宁本地,张某当尽地主之谊,也是在下的万分荣幸,他人求之不得也!”

张权见主人来了,只管客套,反而不敢动静了。

苏元春见张员外阴阳人做得极好,大概为着将来征收兵粮的事儿,也不想得罪于他,与他撕破脸皮。

于是,苏元春也顺水推舟,拿眼睛斜斜地指了指张权,对那张员外说:“张员外,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头马”

谁知道张员外看了看张权,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色一冷,阴阴地说:“好你个狗腿子张权,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干什么吃的没看见是两位大人在这里聚会你就借着我的名义到处耍威风”

骂完,吩咐身边站着的另外两个家丁:“来人!给我把这个不长眼的狗腿子给废了!”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二话不说,走上来,狠狠朝着张权踢了一阵,把那张权给踢得不啃声也不反抗。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被两个人愣是踢得像废狗一样窝囊。

我见张权沉静无语的眼神里有一种隐隐的愤怒,藏在那丝毫不反抗的身体底下。

那种愤怒仿佛是突然萌生的,因为它反射着一种神奇的光芒,而不是历来自有:积怨已久的愤怒会有一种表现出来的眼神。但张权的眼神里分明没有任何表现,而是通过一种接近透明无色的光芒折射出来。

我在短短的那一刻,直视他的眼神,才产生出这种想法。

那是我的想法,至于张权是否真正反弹起愤怒,那要以后才能见证了。

苏元春也不阻止张员外,反而是陈瓒,那个与张权有中表之亲的人,眼看张权不反抗,就忍不住了,赶紧对冯子材说:“冯都尉,张权也是一时糊涂,不知者不罪,如有得罪两位大人,还请大人有大量,宽恕包容张权!”

冯子材双手握成两拳头,摆在桌上。听了陈瓒一句话,微微抬起头,“嗯”了一声,松开一只拳头,捋了捋胡子。

苏元春见张权被踢够了,指了指我和阿部,对张员外说:“张员外,你家的家丁,要对付的,是否这两位公子”

张员外阴鸷的脸孔越发冷峻,叫手下那两人:“不要停!踢死这狗腿子!”

那两人只好不停踢着张权。

听了苏元春的问话,张员外假装慈悲地看了看我和阿部,说:“回苏大人,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张权和这两位公子有什么私人恩怨,所以不知为何张权会突然发疯,前来骚扰各位雅兴。”

说完,张员外站了起来,指着张权气愤大骂:“好你个张权,真是一个混世魔王!你说你,老家徽州被你个衰星败坏,待不住了。亏得你表兄收留你,谁想连家都给你带败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衰星你表兄收留不了你,前来投靠我家,我给你吃,给你喝,你吃喝还比别人多,不必被人省食,还每每给我惹是斗非,让我收拾残局,你说你,是不是一直该死的狗啊!”

骂完,自己又朝着张权狠狠踢了一阵。踢得不过瘾,拿过身边一个人手上拿得木棒,对着张权的脑袋和胸口就是一阵捣蒜泥似的猛舂。

那张权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反抗。

我心里暗想:“这个张权,任打愿熬,就是不违抗主人,一定是苏元春想要的人。这个张员外要张权背锅,把所有的阴谋转给张权,真是张权的转机。”

苏元春看了我阿部,哈哈大笑,说:“鹿公子,你看,张权挨打,乃是因你们而起。你们说不追究,张权就可以不死;你们不说话,张员外把张权给喂了狗,张权也不敢起来。”

我赶紧抱拳对苏元春说:“冯都尉、苏百夫长,恭喜两位大人,今日虽是误打误撞,鹿某也算是一个始作俑者,为将军得良才间接出了力。”

我看了一眼被打得满头满身出了血的张权,对冯子材和苏元春说:“张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场人物,然后必定大有作为。”

一向不多说话的冯子材,此时扬天大笑,说:“今日一早总碰到晦气人物,终于见到一个眼力如日月的人物,真是高兴,高兴啊!”

苏元春挥一挥手,对张员外大喊:“张员外!且停了吧,你富人大戏看得多,做得也多。今日就到这里吧。带张权回去,好好养伤,我一月之后要看到他龙精虎猛,不得有任何伤残!”

张员外一听,如获大赦,扔下木棒,双手作揖,正要对冯子材说些什么话,见冯子材脸色冷淡,不敢造次,微微躬身,恭敬地说:“冯都尉、苏百夫长,张某今日不敢再唠叨令两位大人雅兴失却,一月之后,张某在家中设宴,恳请两位大人定当光临为荣以盼。”

说完,喝令家丁众人,扶起张权,悻悻而去。

陈瓒一众等见状,也告别冯、苏二人:“冯都尉、苏百夫长,张权今日得罪两位,还请包涵。实情那张权家中亦有一幼子,才十岁,叫做张勋。张勋自幼跟随这么一位莽汉父亲,实际也是可怜人。”

叹了一声,顿了顿,陈瓒接着说:“陈某亦不敢再打扰,先行告退。”

苏元春也是手一挥,说:“一月之后,统一再见。”

陈瓒领起那班人,恭敬地退了出去,走了。

那自称巫阿甲的,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我不由得陷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