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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一百八十四章 信笺

红墙绿瓦依旧,只是这次进来的人只有我。

没有心思好奇富丽堂皇,对亦不再好奇这样地富丽堂皇。

勤政殿,不是第一次见,只是这次见的时候,昏黄宫灯下,显得那般冰冷压抑。

“吱呀”一声,勤政殿的大门被推开,座座宫灯照得殿内通亮。每走出的一步,轻轻的脚步声便在这死寂般的森严宫殿里发出瘆人的声响。

长长的回廊,值夜的宫人躬身站立,如雕塑般一动不动,掺着夜里深宫无尽的寒凉。

“郡主,先候着,容咱家先去通禀。”

“吱呀“,第二道殿门被打开,那内官轻步走了进去。

本以为殿门之内,会有熟悉的声音传出。实则,涌出来的唯有浓郁的檀香及混着暖意却丝毫不暖人心的凉意。

这里,便是大邺的议政大殿。这里,便是天子政令所发,天威神圣的庙堂。

“宣,郡主进殿。”尖利的唱宣,荡在耳际,拉回了我沉浸的思绪。

不见长公主,未见宁王老爹,唯有卢侯爷躬身立于天子下首,双人四目皆看向我来。如禽入兽林,一息一须臾,那道目光便可能是吃人的血盆大口。

长公主与宁王老爹现在在哪里

一步一呼,一吸之时便告诉自己:他们定是平安的。无论今日皇帝宣我来为何事,我都不能再是那个无忧无虑、懵懂无知的郑尤旦。

“参加皇上。”迎着皇帝一双幽深的目光,俯身跪下。

那双眼睛,已不是那日太后殿中说出“旦儿无错”那般的平淡柔和。

“起身回话。”天子之威,浑厚沉声,环绕于耳际,无形的压迫。

我拱手再拜,轻声回话:“旦儿不敢起身。”

“为何”

“皇帝舅舅深夜宣召旦儿,定是旦儿哪里惹了您生气,不然不会今日一早宣了母亲进宫,至今未让他们出宫,还召来了旦儿。”诚惶诚恐,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向大人坦诚认错。

皇帝“哦”了一声,语气却依然冷淡。“深夜召你进宫,是因为皇帝舅舅有些事情想要问旦儿。”

什么事情竟要这般急切,等不得明天,放不了自己的亲妹妹。

“皇帝舅舅若是问清楚了,可否让旦儿与父王母亲回家说好的今日晚膳等他们一起喝花腰浓汤的,可他们一直没回家,我与妹妹都没敢先尝,现在那汤还在炉中炜着呢。”

字字清晰,在他们看来,无畏的人便也是无知之人,不知形势严重,便会率真直言。

皇帝像是笑了,可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自会。若是旦儿好好答了皇帝舅舅的话,便能早些回去喝浓汤了。”

却没有说让长公主与宁王老爹与我回去。

“谢皇帝舅舅。”我俯身行礼拜谢,便起身利于一旁,正对着形容有些许憔悴颓败的卢侯爷。只是,他那眼里的神色,却在发着一道莫名的寒光。

“淳穆,旦儿可是见过此人”

我心中一震,皇帝问起淳穆,有几分猜疑便在心中得到了确定。

宁王府门前淳穆立雪送信笺,铜巷灯街王蒙与淳穆的争执及支偃城的过往,还有那闪入暗巷里的身影……

淳穆与长公主之间的联系,大致如此。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如此。

“见过。”清脆真挚,毫不掩饰的回答。

感觉皇帝与卢侯爷齐齐深吸一口气,又像是松了一口气,殿内的空气又寒了几分。

“那日勤政殿前迎隐月公主入宣德门,站在赤炎和亲队伍前边的不就是赤炎的使臣淳穆么”

我甚是疑惑一般,又问道:“皇帝舅舅为何突然问起他来”

皇帝看着我一脸的疑惑,挑眉凝视着我的脸,问:“旦儿如何知道,那使臣便是淳穆”

“哦”,语气轻快,“因他长得极是好看,不同于大邺的男子,有一股草原男儿的阳刚英姿,一眼难忘,便记着了他的名字。”

说完,带着一点娇羞问皇帝,“皇帝舅舅定是也见过几次的,他竟是比彦王表兄还要好看几分。”

“咳咳”,站于一旁的卢侯爷,发出声响,像是在提示我这般花痴君前失仪了一般。

“那旦儿是否见过这封信笺”

皇帝说完,一封甚是厚实的信笺自龙椅上抛下,落在我身前。

是淳穆当时要交给长公主的信笺,这封面,我还记得。

这封信笺,为何会在皇帝这里皇帝问我这封信件,想要知道什么

此时站在一旁的卢侯爷,虽始终未讲一句话,但是自皇帝丢过来这封信笺,他始终盯着我,急切于得知我会如何回答。

难道,淳穆的这封信,被拿来做了文章

当年支偃城之事,似乎远远没有像王蒙所知道的那般简单。

当时大邺的镇北将军明明已占领支偃城,为何弃城逃走的罕达王子突然反杀回来还使镇北军惨遭败落王远阵亡,大邺镇北军死伤惨重,支偃城大部分百姓被屠,长公主事后的突然隐退……

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些事与现在站在我身前虎一般眈眈视我入笼中弱肉的卢侯爷之间,关系的节点在哪里

浓郁的檀香像是迷魂,昏沉着此时需要飞速思索的思绪。如何在这瞬息之间找出这千丝万缕中至关重要的节点,缕清今日卢侯与皇帝,他们分别的目的何在

只有知道皇帝与卢侯,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卢侯爷与赤炎的罕达王子暗通私信,罕达王子弃支偃城后反杀回来,长公主支偃城一事后隐退朝堂,卢侯从此独大与北境……

“说,可是认得”

一声毫无温度的质问,穿透大殿中的浓郁檀香,带着尖锐,刺破我结起来的思绪之网。其中有千千结,哪一个才是解今日之局的关键

“郡主可要如实说来,若是今日撒了谎,可是欺君大罪。”卢侯爷厉声道。

我上前一步,蹲身拾起那封信笺,仔细翻看了好一会,像是在思索确认。

“识得。”两字的回答,轻巧说出,未像他们预料的那般遮掩撒谎,竟也出乎他们意料,愣怔了问话之人须臾。

“这封信笺,不是在淳穆手中么为何此时会在皇帝舅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