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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一百七十章 金杯

天上云层散去,圆月悬挂,巷头的一片黑暗中,重又洒下一片光明。

淳穆不顾脸上鲜红的血迹,自怀中取出那日曾托我转交长公主的信笺,双手托于我面前,俯身说道:

“此乃屠城之时得长公主护佑的支偃城幸存百姓的联名答谢信件,他们虽为我赤炎百姓,却记得长公主当年护佑的恩情。若是郡主此时愿意,可否再托付转交”

这厚厚的一个劄子,里边都是名字。

我虽还不能完全弄清当年之事,却知道长公主当年与郡国公之子王远做了一件大多数胜利者都没法做到之事。

自古战争,又有多少人怜百姓无辜回想历史,有多少战争中的将领会为敌国的百姓而拔剑守护

可,长公主说不见他,我便不能代长公主收这信笺。

“我母亲当年与王远将军这般作为,定也不是为了支偃城百姓的感谢。现在我母亲不问国事,当年之事自也是不想再提。这个信笺,还请将军莫要再送,以免有心之人看到,引来不必要的猜测,对我母亲反而是祸事。”

淳穆无奈,便也重又将手中信笺收入怀中,叹道:“只因家父生前所托,我执着于了结他的心愿,竟没像郡主这般考虑周全,见谅。”

时候已是不早,王蒙好容易劝走,现在我也该到朱雀门那边与郑尤夕汇合了,免得他们找不到人担心。

一声告辞,便也不再多留。

只是转身离开之时,灯火通明的雀儿街一头,一个黑影闪过,瞬间又闪入了另一小巷的黑暗之中。

到了彩楼下方时,郑尤夕已是一脸惊慌地等在那里,却未有见到彦王在。反而是珍珠与玛瑙已经守在一边,急得四下张望。

“郡主。”珍珠先看到的我,一阵欢喜惊呼,便跑了过来。

“郡主去了哪里二小姐说与你走散了,我们一直候在彩楼这里却迟迟不见你来,都快急死了。”

郑尤夕仔细打量着我,见我身上完好,便也舒了一口气,说:“姐姐叫我来这里汇合,这般迟才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我也仔细看她,像是没有受伤,眼里也只有焦急和见我地欣喜,便笑道:“我被人潮涌着带到了画舫那处,见舫上有紫霞姑娘登台表演,便流连多看了许久,竟是忘了回来。”

郑尤夕甚是无奈地笑了,“姐姐真是,平日里老成持重地模样,遇上了好玩的,却是比谁都像个小孩。”

我只好默认一般笑了。

“齐王殿下呢不是与郡主在一块吗”珍珠四下张望,像是在找齐王。

他送我回府,应也是回府上梳洗换衣去了。

我佯装惊讶,带着一些慌张之色道:“那表演看得入迷,竟是忘了齐王殿下。”

珍珠脸上也有些急色,“这可怎么办是好等一下上去彩楼,太后、皇后她们若是问起,郡主可不能说是自己贪玩丢了齐王殿下。”

真是个傻珍珠,我说什么都信。

可她急起来时本就颇有趣,便逗她说:“那我们先别上去了,免得被太后打板子。听说朱雀门下皇上设了酒罍来给百姓们赐酒,不妨我们也去喝一杯,顺便等着齐王。”

郑尤夕又是无奈一笑,却也高兴地同意了。

月初升之时,皇帝已是在门楼上撒了铜钱。此时到了朱雀门下,已多有百姓饮了御酒,欢颜离去。

御酒乃宫中御酒坊酿造,定是不比中秋节宫宴上喝的桂花甜酒逊色。

果然,离得一段长队时,酒香已是随风盈满门下。

排队饮御酒的人,不分男女,不论身份,也不拘排队等候,只为润泽天子恩赏。

珍珠看着前头几位排着队的平凡百姓人家的女子,眼里也多了一分欣喜,“郡主,等一下珍珠可能也饮一杯”

玛瑙一听,有些殷切地便也看向了郑尤夕。

我不禁一乐,“可以,只是喝的时候莫要太紧张了,呛着了自己。”

我的话刚说完,前头便有人因天子恩赐,过于紧张,饮得太急,呛红了脸,在一片哄笑声中离去。却也不忘告诫后边地人,酒太香,杯子太金贵,莫要手颤,抖了酒。

“呀!”玛瑙这时竟惊讶出声。“用来赏酒的杯子,竟是金的。”

玛瑙的声音,引起了前头一位打扮颇为朴素的女子的侧目。

我们都往前边看去,确实代天子赏酒的护卫皆是将御酒装在了金杯中,供百姓品尝。

这般价值昂贵的金杯捧在手上,难怪一般的百姓手拿着杯子饮酒时会抖了酒。

眼看就要到我们,站得更近,酒香便是更浓。

只是前面的那位女子接了御酒后,饮得极慢。

护卫们今晚应是见惯了这般对御酒珍而慎之的百姓,也不好催,便由着她慢慢品。

待得她转身离去,就如排着长队领偶像得签名照一般,刚想感慨终于到我时,那护卫却一声大喝,抓住了那转身离去的女子。

状况突如其来,在场的人皆是惊讶。

那女子好生委屈,道:“官爷为何抓我”

那护卫本是严肃惯了的军卫,板着一张脸更是吓人,喝道:“皇上赐御酒已是莫大的恩典,你为何还将金杯偷走”

那女子一听,神色甚是慌张,“皇上赐酒,民女承之。只是官爷说偷,民女便觉着官爷这是污蔑了天恩。”

那护卫见这女子被抓了现行不认,可自己此时也不能代天子定夺,便呼来同僚,要押那女子去请示审问,以作发落。

护卫拉扯间,那女子挣扎,头巾散落,秀发垂下,抬起脸之时,便显出一袭至纯至真的清丽姿色。

方才未曾留意,这女子竟是生得出水芙蓉般的秀色,酒后的微醺更是衬得她面容姣好,甚是惊艳。衣衫虽是朴素,可一行一动如弱柳扶风,惹人生怜。

就连抓她的那护卫也像是亵渎了这番清丽美色一般,冲忙松开了手,看呆了去。

“何事喧闹”有内官下来询问。

那护卫见是皇帝身边的大内官人,如梦中醒来,恭敬道:“这女子饮了御酒,却起贪心藏了金杯,下官正要将她押审。”

“哪里来的刁民,竟是这般胆大妄为皇上赐酒的金杯岂是你能藏的”

那内官声音尖利严肃,透着多年伴随君侧的威严,惊得众人皆为这清丽女子将至的下场暗中叹息。

内官怒目瞪向那女子,却像被人点了穴般,愣怔住了。所有的威严和怒气都卡在了眉目间,如空气也已凝固。

好半天才呢喃一声,看口型,好似在说:

“丽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