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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圣意

如半月前信笺上的字迹,隽秀俊逸,是崔扬的信。

“为何……”为何会在他手上

我的话还没问完,齐王这厮已是斜倚南窗下,背身向我远眺南山,冷冷地说:“带在身上有些时日了,若不是今日听了你这番笃定的回答,便也忘了给你。”

不是忘了,怕是故意!我心念了许久的信,竟然是被这厮收着。

我取了头上的钗,想去挑开那信封口,只是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如何急切,却也不要在我面前读它。既是交给了你,自是有机会读的。”

确实,既是收到了信,我便也不用急着现在来看,便将钗插回了发髻,小心收好了信笺。

“看在本王辛苦为你带信的份上,就用你今日堂上的那般手艺,为本王煮一壶清茶,可好”

南山之上,白雪皑皑;南窗之下,那人背影寥落。只是一壶茶而已,也不难。

小炉文火,腊梅上采的雪水煮得甚慢,待得轻烟漫起,便也飘了一缕梅香。小勺入盐,二沸取水,量茶投壶,待水翻滚便又加水止沸。酌茶之时,他已是引袖又坐回了案前。

“尚可入口。”轻捻茶盂,小探茶香,此时他已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寒意喜怒。“只是下回,莫要加盐。”

我挑眉,“只是下回,恐怕没什么机会为齐王殿下煮茶了。”

“放心,往后,有的是机会。”

他话语刚落,柴扉便被凌青推开,珍珠也走了进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马车内,安静得厉害,唯有车轱辘行进的声音不时传来。他半眯双眼,神情自在,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

此情此景,与当时他送我回宁王府时如此相似。只是当时我急切回到宁王府去见宁王老爹,此时我心急于快快回到了郑宅南院,看那信中传来得消息。

郑汜带我来时,马车好似只是走了一个时辰,可这回程之路,像是走得更久一些。直到暮色微靡,华灯初掌,方在南院大门停下。

只是没想到,齐王竟亲自下了车,看着我入了门才转身离去。这番迷惑行动,我竟是摸不清期间得套路来!

没想到我回来时,宁王老爹与长公主竟还未回来。听得荣嬷嬷回来报,说老太君留了几位老爷和夫人们一起在东院用膳了,晚膳便不回来吃。

梳了髻,掌灯于榻边,方取了那信笺来看。当时期期盼盼,此时读信,却颇为紧张。

“丞相崔宗之孙崔扬,人品贵重,行孝有加,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郡国公王远之孙女王鸢,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崔王两氏,竞相般配,故朕下旨钦定,择日完婚……”

一分誊抄的圣旨,一片陌生的字迹,两个熟悉的名字,带来意料之中而非心之所盼的结局,冰凉了满怀期待的心。

推开窗户,外边又下了小雪。大风卷着小雪飘进屋里来,吹灭了莲花灯座上的烛灯,我站的一方天地渗入黑暗,不见月色不见星辰。

雪花飘在脸上,冰冰凉化作水渍。我问我心,它说一直坚信书中的这种结局可以改变。我不是郑尤旦,只要我努力,只要他有意,我便可嫁我喜欢之人。

然而,我努力了,他有意,一道圣旨他便要另娶她人。

他进宫见皇后,我想他定是为求一分结果,只是最后来信唯附圣意,或多是无奈

“为何屋内不掌灯”是宁王老爹的声音,话语轻快,似是内心欣喜。

珍珠吹了火折子,重新点了灯,我已是合窗回了案前,缓过了神。

“父王这般晚过来找旦儿,是有何开心的事”

宁王老爹饮了桌上的一杯热茶,便开怀说道:“今日总算借机了了你父王我与你母亲的一份心愿。”

我未遂心意,宁王老爹与长公主却了了心愿,不免也算是开心的事,便笑问:“何心事”

宁王老爹伸了手来,拍了拍我的手,先是舒怀般叹了口气,方道:“你与尤夕皆已近及笄之年,你们的婚事便是父王与你母亲的一桩心事。今年开春选秀,你落了选,按照郑氏祖制是要由族中安排亲事与四姓大族联姻的。”

我竟是不知还有这层规定!

宁王老爹见我疑惑,便又说:“数月前族中来信,本是打算你与卢氏联姻。斟酌再三,我与你母亲便决定一起回得荥州,了结此事。一开始你祖母以祖制严规,颇有微词。今日明堂上见你拒了卢氏宗子的玉如意,你祖母不允,我与你母亲便又趁机陈明厉害,也得你三叔从旁助言,况还有太后得亲笔信,才得你祖母松了口。既是你大姐姐与卢氏宗子定了,那你的婚事,到时候回了京城,族里也万是不能干涉的了。”

万没想到,这次长公主回荥州,竟是带了太后得亲笔信来为我争取婚姻的一点自有!

只要族中不再作干涉,长公主又说过尊从我心,那便是为我争来了这世上女子,特别是氏族之女最是难得的婚姻自由!

宁王老爹拊掌,咧嘴笑语:“崔家那小子糖饼送得殷勤,旦儿若是喜欢他,父王回京便与你母亲入宫去求了旨意……没有旨意也无妨,父王为你上崔相府提亲去……”

鼻子一酸,眼前模糊,终是不能压住情绪。此番弄人的造化,竟是发生在了我身上。

此时也许我已经能冲到他面前说,只要你来提亲,我便可嫁你为妇。可是,就算我有了随心的自由,却已失去了遂心的人。

“旦儿莫不是太开心了眼里都含了泪珠子……”宁王老爹拍了拍我的肩膀,似要打趣。

而我泣极而笑,放任湿意漫了出来,引得宁王老爹手忙脚乱,要找帕子。

我拉住宁王老爹忙乱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语气,方说:“谢父王与母亲为旦儿此般劳心,旦儿能有父如此,有母如斯,已是上天赐予的莫大幸运。”

我想,我还是应该心怀感恩。成了郑尤旦,注定与他无缘,可我也得到了这世间诸多女子无法得到的至宝。此等父母之爱,不会因机遇、剧情而变。

案上的信笺还未收起,我取来放于宁王老爹手中。

信上数行字,读信之人,一句一叹息……

其实,早在离京之前,就有了征兆,与王鸢一诺,便也未敢过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