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笃定

还算熟悉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我胸口还疼”。

我……

这妖孽!

手指一揉,那信笺被揉皱了去,捏在手心,狠狠戳。面上却能带着微笑,“二哥哥,带路吧。

应是出了荥州城内,一路行到水穷处,便见一隐于林间的庐舍。门前三五柳树,一片翠竹环墙。

走至庐舍柴扉前,突然想起了水边醒来时,站于水边斜阳方向的妖孽,已经水边不远处的简朴庐舍,以及庐舍里的沾蜂蜜糕点,还有那眼里温柔的一抹神色……

我,竟是记忆犹新!

小扣柴扉,身后的马车已是离去,唯留我一人站于门前。

来开门的是凌青,一身褐色箭袖长袍,腰际佩剑。开了门,他便又退出柴扉之外。

我沿着青石小路,踩着薄薄细雪,嗅得淡淡梅香,走到了庐舍堂前。

堂前布置,竟是如此眼熟,那桌上的一碟点心精致,一壶清茶弥香。

“既是来了,就进来坐吧。”

长袍散放未环腰玉,长发漫垂,不坠风流,一双凤眼迷离,一行一动尽显慵懒。

我将油伞置于廊下,走至案前坐下。“故人说要见我,所为何事”

他自榻上起身,汲了木屐,便于我跟前坐下。“既是故人,见面当然是为了叙旧。”

我哼笑一声,“齐王可是旧伤复发”

他“哈哈”两声大笑,“看来说我要见你,你确是不会来的。定要搬出那一匕首的‘交情’,你才能软了些心肠。这一匕首的伤,看来还有些用处。”

“可是好全了”虽是这妖孽像是没事,当时伤得深,恐怕一时半会真的不好恢复。

“没有”。他一手撑着腮边,半身斜倚在案上,凤目微垂,显出一脸的病态虚弱,薄唇微嘟,竟是比女儿还要娇嗔三分。

“荥州阴寒,近日又飘了雪,伤口处不时隐隐作痛,难受得紧。”怕我不信,又伸了手来,想要引着我的手去,“你摸摸看。”

我急忙挣了手回来,炉上的碳爆了火星,像是在堂中炸开了热气,热得人心慌。

“齐王这是闹哪样”我的声音里有些愠气。

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将案上的点心推了过来,“没闹,想请你吃点心。你不是爱吃甜了么这回特意做了甜的,不用沾蜂蜜。”说着,伸了那比女子还要白嫩一分的长手,取了一枚递与我

我绕过了他的手去,自取了一枚。他微耸了肩,不愠反笑,“可是要茶”

还未待我回答,他已是斟了一杯,放于我跟前。

今日他似乎心情甚好,可总感觉有些反常。反常则妖!

“齐王何时在意过这些虚礼不妨先说事为何这般大费周章叫了我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与崔扬吃只秋梨都甚欢,却容不得与我安静吃一块点心”

“啪”的一声拍按声响,案上的茶水四溅散落成花,“李承旭你有话就好好说,莫要绕着弯子拐来拐去。”我这暴脾气。

他直起斜倚的身子,脸上所谓的娇态已是全数消散,眼中慵意荡然,敛聚便成了一缕如冬的寒意。

“今日,卢氏那宗子,递了玉如意与你”

我心中微震,他如何知道得这般快

“是又如何”

那眼中的寒意渐深,俯身近来。他进我便退。

“可是想要接了的”

我佯装遗憾,“没接了确实可惜,毕竟是上千年大族卢氏。”

“啪”,拍案声又起,可是不是我拍的。拍案之人不知哪来的这般大的怒气,完全不像平日里带着面具的笑面虎,寒意瘆人。

只是,他这般失态难得一见,我倒是觉得甚好。

“见了卢世楠那英俊的相貌,是不是也动心了一二”这话倒是像牙缝里挤出来的,犀利得紧。

“确实长得英俊。”可惜无崔扬半分好,且他好男风。

“难道回了荥州月余,把崔扬给忘得干净了”

“不管我动不动心,或是忘了谁,齐王这般来质问,未免管得太宽了”

“卢世楠好男风,莫要招惹了他。”他竟是知道!这是什么妖孽会不会他也知道郑河与卢世楠之间的那点事

我惊疑着瞪大了眼睛,像是他想要的结果,那眼里的寒意弱了几分,说:“虽说是你那三房的姐姐接了玉如意,可老太君似乎不甚满意,倒像是更想让你接了去。”

“你今日在”他知道我问的是他在哪里。

他突然敛了脸上的寒意,转而又是一副轻佻话语,“参观了片刻,还听了一句‘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只是不知,这是否就是你心中所追寻”

这厮倒是把郑宅当成了自家的院子了,这般来去无声无息,怕是连老太君等人都未曾见过他。

“你与我那二哥哥郑汜倒是关系不一般他能引你这般自如进出郑宅,就不怕你心怀不轨”我试探性地问。郑汜对他,是朋友还是其他

他唇角勾起,但笑不语。不想说还是不便说

停得半刻,他却抬眼看向了我,说:“若是今日堂上拿着玉如意赠你的人是崔扬,你是否就会接了玉如意,遂了心中所愿”

虽然想象过结局,期待过结果,但是被他问起的这一刻,我还是愣了一下。

若是今日执着玉如意来赠我的不是卢世楠,而是崔扬,我是否会欣然接受,与他幸福如花开到荼蘼,有了结局

突然想起半月前初雪来时他的来信,信中他说到了京城便进宫见皇后,之后会再给我来信。只是已有这般久,他的信却是没来。

“怎么不说话”齐王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便又接着说:“还是说,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痴缠的双眼,像是在殷盼着我的答案,却混着种种记忆,乱了我的心神。

像是对他,也像是坚定自己,“若是崔扬赠我如意,那我便会接受。”我轻闭双眼,不容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迷乱自己。

他苦笑一声,俯近身来硬是与我对视,冰冷地说:“现在说得这般肯定,方才为何还看着我犹豫”一双凤眼寒光,像是要捕捉我眼里哪怕一丝的躲闪。

“我没有犹豫。”发现自己的话却失去了底气,掺杂着要被看穿的懊恼。

“没有犹豫!”他又苦笑两声,“不管是郑尤旦是你,凭什么都这般笃定自己能与崔扬有个好结局就这般笃定自己的心意留不得半分予他人吗”

“是,我笃定。”我不能闪躲,便只有坚持。

那凤目充血如玉,浸润了湿意闪过哀伤,旋即便又变成无情肆意的讽笑。

他起身走到书案边上,取来了一封信笺,丢于我跟前,打翻了茶杯,溅湿了墨迹。

如半月前信笺上的字迹,隽秀俊逸,赫然写着:旦儿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