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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问答

几案上的女儿香烟线袅袅,黄铜炭笼中的银霜碳烧得正热。

方才嘤嘤戚戚之人,此时已是卧于榻上,沉沉睡去,脸上还带有倦意,鼻息深深浅浅。

绡帐拢下,遮去满室昏黄的烛灯。

出了前廊,才发现外边已是弦月东挂,树影西斜。

从回廊深处走出一人,停滞一时,却又走上前来。

“她可还好”

“已是睡下了。”

“她可是怨我”

算是怨吗

“这个问题,彦王不该问我。”我回答不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廊下灯色太暗,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终听得一声轻叹。

“我有诸多无奈。”

“彦王再多无奈,终归是自己得选择,却也不用与我说道。”

发现自己不善于隐藏情绪,话间清淡冷冽,似这夜风。

只听得一声轻声哼笑,“相别多日,旦儿表妹却也让人刮目相看。”

我不禁讪笑,“彦王何必又将话锋转到我身上”

他踱步上前,刚好占到了廊前得光线下,只见半边脸晕开灯色,冷峭俊逸,眼里锋芒却也锐利。细细打量着站在暗处的我,却也不知他想要窥探哪般

“秋华殿上论赏罚,崔相府中竞投壶,劝长公主收尤夕,郡国公府求药,华县落水脱险,灵州浪中救人……此般动作岂能还是以往那个野蛮骄横任性妄为的郡主”

“没想到彦王表哥这般关注于我,甚感受宠若惊。”小说里的彦王,可是对这蛮横任性事事针对郑尤夕的表妹没有多余的关注的。

“只是很好奇旦儿表妹是何时与皇兄这般熟能这般拼命相救”

“既是表兄妹,也当救得。”只是,若是你彦王此时出事,不知我会不会犹豫得久一些罢了。

他哼哧一声,像是不信,“莫不是宁王与姑母打着好算盘知我有意于尤夕,定也有心求娶。又欲将你许予皇兄,无论哪般,都是胜筹”

一阵风自他身后拂来,吹起他腰间的璎珞,也萦来淡淡的酒气。

“彦王莫不是喝了酒说酒话”我突然拔高了声音,迎面便是一阵回击。

染了几分酒气便来找我撒酒疯,彦王今夜好些失了理智!

“先不说彦王你存了几分心思娶我家妹妹,也不说以往卢敏害了尤夕时你护得几分,就你这般娶了侯府的卢敏,念想着迎赤炎的公主,还肖想着尤夕对你痴心绝对,多情又无情的心思就非良配。我们女儿家的名节经不得彦王这般说道,往后莫要随意说求娶尤夕这样的话,除非彦王真的做到了。”

他一个转身,遮去全数的灯光,影子黑压压的罩住了我,我深埋于黑暗之中,好强一股压迫的气息。

这是来自未来王者的俯视!

想起小说中,彦王做了皇帝后的杀伐果断,后背不禁泛起细汗,一阵夜风刮来,竟让人冷得微颤。

暗恨自己趁了嘴皮的性子,说话竟失了考量。此时得罪了他,谁知会不会以后来翻旧账

可覆水难收,此时也由不得我后退。

“好伶俐的一张嘴,以往竟是没有发现。近日表妹你时时到皇兄那里侍奉汤药,可有想过自己女儿家的名节”

他屈身向前,一股浓郁的酒气带着他气息中的热气徐徐扑打在我的脸上。他话间的冷冽带来莫名的危险感,我暗里小退半步。

“彦王慎言!”尽管手心满是湿意,但是话里却要保持镇定。

“作为表兄,齐王重伤不起,探望本就应当。况且这是母亲与父王都知道的,彦王何必言重攀扯名节”

“那旦儿表妹为何与我这位表兄说话却忽而言辞冷冽,忽而战战兢兢,没了与皇兄那般的亲近”

暗影中,感觉那气息压近。我别过脸去,看望庭中槐影,细细深吸凉意,找回一份清明。

“亲近彦王表兄与我的关系似乎一直都算不得亲近,这样说话也属平常,怎么彦王今日就觉得不妥了”

他像是又要趋步上前,我亦折步退后。

“彦王已是喝醉,不宜在此久呆,还是快快回殿里歇着,祭天大事还等着彦王操办。”

提到了祭天,便是在点醒彦王。只感他身影一滞,先前有些晃着前倾的上身,此时已是缓缓站直。

对的,彦王你是来替天子祭天的,言行举止可莫要失了天子威严。

看着站在廊后的暗影,应是彦王的护卫,不知彦王现在还存几分清明,便将那护卫喝来,速将他主子带走。

那护卫扶着彦王转身,那片灯色再次打到了他那冷峭的脸上,一个勾唇浅哼,浅棕睫毛下,分明目光清明,和着夜风袭来,令人体寒几分。

不知今夜彦王来此究竟是为哪般,乱攀胡扯的这许多话,全不知他意在何为。

灵州此地,齐王与彦王齐聚,已非安生之所,暗涛汹涌已近,唯想速速离得此地,早日到荥州去。

在门廊外,抖去一身的夜霜,屋内染着熏香的暖意带走了方才的几分沉郁。从珍珠手中接过暖盅,过了暖阁,进了长公主房中。

荣嬷嬷见我进来,停了手上的活计,从我手中接过暖盅放到了案几上,为我拿来了一个暖手的炉子,上了杯热茶。

长公主本斜倚在榻上转着念珠,半眯眉眼安神,见我来了,便也受嬷嬷扶着坐直了身。

近日她与宁王老爹都代劳着祭天地事,今日彦王来了灵州,方得了此般清闲。可能知道我今夜会来,这个时辰竟也没熄灯歇下。

荣嬷嬷用玉碗盛了暖盅里得燕窝,匀了一小勺予长公主,长公主倒是多吃了两口。

“夜里风大,穿得这般少还到处乱跑……”长公主应是见我脸色不太好,轻斥一句,却也不见责怪。

到了灵州,我们倒还未这般相对着说过话。

“近日放了晴,白日里还暖和着,只是夜里风大些罢了。”我细细团了一下手炉,回长公主道。

“可是有话要与母亲说”所以她这一直在等着我来。

我点了点头,“只是想着一路上因旦儿招事耽误了许多时日,想问问母亲何时启程回荥州”

“仅是如此”长公主像是讶异。

没有问秦子颂,没有问齐王,也不问祭天,唯独问何时走。

“嗯。别的事,母亲觉得需要与旦儿讲自会讲,不需要旦儿担心的,旦儿便也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