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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女三 第七十六章 菊蟹

郑尤夕醒来的时候,我正在膳桌边上打盹。

珍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算拉我回去睡一会,可我实在太饿了,坚持要吃早膳,可又控制不住瞌睡虫作怪,吃三口粥,便打了两个盹。

玛瑙在里间说道,“二小姐醒了”,我的瞌睡虫一下子跑了个没影。

还不错,气色是好了一些,不至于像昨夜那般惨白。

我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发汗了,也不烫,就是听她的呼吸,有点虚弱。

她很是怪异地看着我的一系列动作,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刚才我摸她的头的时候,她明明就躲了一下。

玛瑙拿来了热毛巾,给她净了脸,喂了半碗粥,便有丫鬟将熬好的药端进来了。

“我自己来。”郑尤夕想要从玛瑙手上将药碗接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拽着一方衣襟。

她看了看那衣襟的布料,又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的颜色,睁大着眼睛看我,像是要我回答什么。

“是我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瞌睡虫又回来了,说道:“你抓着不肯放,我腰酸,便剪了”。

她可能也看到了我腰身下边的衣摆少了一块,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不用觉得抱歉,衣服钱从你月钱里扣。所以,你这个月和下个月可能都没有月钱了。”

这房里的安眠香点得浓,我感觉自己讲的话都像是梦话,稀里糊涂的不知都讲了啥。

“嗤”的一声,郑尤夕竟是笑了,甚是不屑地说:“你爱扣就扣,反正都是你的钱。”

“可是还痛”我问道。

郑尤夕捂了一下腹部,说:“还隐隐有些痛。”

“此症状多久了”

突然她的眼里闪过一阵恨意,很快便又强忍着压了下去,咬着嘴唇,竟是不开口。

没打算跟我说。

“喝药吧。”甩下一句话,我便径直往外走了。

郑尤夕突然从床上起来,“你......”

这是要叫我

“吃了药便躺着。”我很困,我想睡觉。没再理她,直接回院子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我都没有去西院。

珍珠一开始想着要与我汇报一些关于西院的事情,我只交代了她细细做好便好,莫要事无巨细都来报。

可能是天儿有些凉,近日里都贪睡。今日午歇起身时,屋内都已经掌灯了。

珍珠叫人传了晚膳。趁着菊花的花季还没过去,我特地点了几样菊花做的菜式。

没想到,府里的厨子这般有手艺,竟是应着我的口味,做了菊花熘鸡球、红烧菊花鱼,还就着菊花上了两只螃蟹。

这几日都没好好与宁王老爹用膳,今晚菜式不错,想着让人请了宁王老爹来,好有人与我边吃饭边说话,省得这般冷寂。

差的人还没出抱厦,丫鬟便通传,说二小姐来了。

郑尤夕一身白色盘丝绣鸟花裙,简单梳了流云髻,一张精巧的小脸在灯色下泛着些许红晕。看来是大好了。

她站在垂帘外,直直地看着我,竟也不说话。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我让珍珠多上了一副碗筷,让请宁王老爹的人也先回来。

看来,她找我有事。

郑尤夕坐到了我的对面,看着一桌子有一半都是用菊花做的菜,眼里掩不住小惊讶。

“尝一下吧。你用菊花入诗,我用菊花入菜,都没亏待了它。”我将银筷递给了她。

她伸了手来,接过了筷子,夹起了一小块鱼片,放到了嘴里尝了一口。“味道竟也这般独特!”

在我的膳桌上,不存在让丫鬟布菜,自己想吃什么想夹多少都自己由着性子口味来。

我不再理会她吃多少,自己便尝了起来。

确实,菊花入菜,自有一份独特的口味在。

烛芯爆了三次,丫鬟剪了两次灯芯之后,郑尤夕开口了。

“这两日,你都没过西院。”是陈述句。

“嗯。”是肯定的回答。

好一会,她才又说:“我的月钱,你可是真的都扣了”

“嗯。”也是肯定的回答。

“我院里的丫鬟都换了,前日里开的药都吃完了,今日新开的药已经送来了。”

“嗯。”这些我知道。

好一会的沉默,烛芯爆了一下。

“你......”她欲言又止。

“嗯”让她接着说。

“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嗯。”她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她像是有些生气了,夹菜时银筷碰到了瓷碗,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

接着,一阵螃蟹壳被银匙撬开的声音响起。

“螃蟹凉,你不能吃。”我没打算分给她,就这么两只。

“其实是......”一阵夹破螃蟹腿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像是下了大决心说出的话。

她好像不知道要不要接着讲,我便将螃蟹腿放了下来,用银匙去挖螃蟹的黄膏,让她说。

“其实是卢敏。”她咽了一下,放下筷子,才又接着说,“那时我被彦王所救,带到了彦王府,卢敏明面上当我姐妹一般照顾,背地里却命人给我下了毒。”

果然。“没死”

“是卢世子救了我。”果然,救苦救难男二卢世桑。

“所以,你想说......”

“我想报仇。”她的话里有恨,带着哽咽。

“我知道。”小说里,后来你报仇了。“怎么报”我想知道她的想法。

“嫁给彦王,把卢敏汲汲营营的一切都毁掉。”这是我听郑尤夕说过最狠的话,也许很多话,她都藏在心里没说而已。

“你不够她狠。”我说的是真话。

她突然笑了,说:“确实。”

“那你凭什么斗得过她贬她为侧妃,只是暂时之举。一旦边境再次开战,皇上仰仗卢侯的兵力,卢敏便可能再次恢复妃位。况且,她已经怀孕。”

“卢敏怀孕了”她像是不知。此时她的惊讶不亚于当时我知道卢敏怀孕的惊讶。

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她的表情百转千回,恨怒仇怨,最终化为一阵讽笑及两行浊泪。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自哀。

“你还有一个选择。”我放下银匙,抿了一口新酿的黄酒。

“什么选择”

“放下仇恨。”

她震惊地看着我,眼里涌出恨意,“如何放得下”

“有时候,放下或是忘记仇恨的人,才能真正变得强大。”我直视她眼里的怨恨,“因为仇恨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不懂得辨别自己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