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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灵兽 乙丑年末纪事(5) 广州湾玉罗刹 没有背景谁敢做豪门?

梁运生把布袋子收入囊中,陈之庄这才送过一口气。

“既然是误会,那就请各位都散了吧!”梁运生喊道。

曾槐志果然是个行医世家的人,经验十分足,出门就带药箱,药箱里的金创药、止血散、化瘀行血药膏一应俱全。

不多一会功夫,他就帮我和阿部清理了皮外伤和伤口,上好了药。

我从门里往门外看,几个事件中心人物剑拔弩张,情形并不比刚才扣着我们来打时更轻松。

梁运生眼睛一转,转到了聂文君身上。

聂文君一头一脸脏污,坐在地上,看上去十分可笑,与她作为金屋藏娇的身份不是很般配。

众人的肚子里早就敲开了鼓:今日陈家发生这件事,陈家主人陈清泉为何依旧不露面呢

难道是惧怕正宫的威势

还是他认为聂文君出家这个已经做好的准备万无一失,不管大夫人如何折腾,他始终相信,事情的主动权牢牢地抓在他自己手里

梁运生突然呵呵大笑,对着聂文君说:“陈细夫人,你的花容月貌被脏污盖住了,可惜啊!还是让下人拿些水,洗一洗吧!”

聂文君对主持公道者颇有失望之色。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梁运生,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脏物,咬牙切齿地骂道:“梁运生!你当我是不认识你的呢!昔日你帮几个王牌阿姐倒屎倒尿、被客人打得脸歪嘴肿的事情,大家都还不知道的吧!”

梁运生脸色稍变,歪脸果然更维持不了形状了,尴尬地打圆场:“细夫人,好端端说起来那些老故事做什么我不光彩,难道你就光彩了大家都分过大头羊手底下那碗饭吃,算来也有两分亲,何必要让大家都下不了台呢”

聂文君“呸”一声,扫了一眼陈大夫人、陈宗伯,指着他们说:“老故事!老故事你们这些人何必穷追不舍老故事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搅起来我都已经放下一切恶了,你们又来造恶!”

陈宗伯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上去对聂文君说:“阿二,我也说长嫂,不应该拿起这件事来搅陈家自己的窝。她呢,就是一心为着顾家管家,今天她也受了梁保长的教训,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现在两位客人都证实是贵客,你自然也是清白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聂文君对于陈宗伯这套说词似乎不受落。

梁运生仿佛有把柄被聂文君捏住,也不敢得罪她,几个人就剩下陈宗伯在那里滑稽地劝解。

“这个女人如果不给我斟茶道歉,那我就得自己找公道去,不求你们!”

陈大夫人逆转的气氛弄得有点生气,她对聂文君说:“要我这个做大的给你道歉没门!”

陈之庄也觉得让大的给小的道歉实在有违时下规范和祖上教导,聂文君当下的咄咄逼人也令他作为一族之长很没面子。

他偷偷看一眼陈大夫人,陈大夫人一张脸写着:要我给她斟茶道歉,除非京城的皇帝死了!

陈宗伯皱起眉头来,嘴里哼哼几声,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曾家大少呢,本来是想着只坐一会,等气氛缓和点再跟主人家道别的,现在气氛变得紧张

正当时势逼人时,门外又来了一队人马。

带头的似乎是个女人,嗓门跟刚才那梁运生一样粗犷,很有一种“我是大佬”的意气。

我翘首以待那位尚未露面的女中豪杰,曾家大少脸上微微一笑,对我们说:“这个女人,不得了。陈家有麻烦要收拾了。”

我赶紧问:“那是个什么人来着”

曾槐志低声说:“黑白通吃、心狠手辣的玉罗刹,海盗出身。林则徐大人在虎门烧了英国鬼子的大烟之后,朝廷跟洋人谈来谈去还是赔钱赔地给洋人。洋人把玉罗刹和其他几个头儿给一窝端了。海里混不过洋鬼子的,就都混到浔江上来了。”

我问:“这个大姐是聂文君什么人亲戚吗”

曾槐志又笑了,我看出来,他是笑我的天真无邪:“亲戚一场生意和交易罢了。”

“坐大树底下好遮阴,你懂不懂”阿部说。

聂文君还有这种背景的靠山,真是令人吃惊。

曾槐志点点头,轻声说:“这社会,这局势,谁没点背景就敢做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