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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灵兽 乙丑年末纪事 (1) 陈大夫人发威

聂文君不顾一切地开口大骂:“你这个老虔婆!终于露出母老虎本色来了!自己生不出儿子,去抢人家儿子来给你送终,我咒你不得好死,白头人送黑头人,没有儿子送终!”

陈大夫人果然气得像一只角斗场上的牛一样,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跑到聂文君面前,朝着聂文君脸上左右开弓,一下子刮了十几个嘴巴子。

陈大夫人还不解恨,命人从粪坑里掏来一桶上面漂着臭蛆的大粪,几个人捂着鼻子,押着聂文君,连粪带水,给她灌了几瓢子下去。

聂文君满嘴满脸都是大粪,伏在地上呜呜大哭。

一直不吭声的阿部此时倒是发话了:“请陈大夫人息怒,在下阿部,有话想跟陈大夫人说。”

陈大夫人怒气未消,仍然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一样,双手叉腰,站成圆规状。

那宗族长者耆老倒是显得一派民主公正的样子,扬起下巴,示意阿部有话直说。

阿部被几个人押着,跪在地上,抬起头,直视着那耆老,说:“在下叫做温阿部,胡郎人士;在下的朋友,叫做鹿马守义,前来与在下合伙经商。在下家中素来做中药生意。近日前来西宁,是受生意朋友所托,前来此处寻货。不想偶然遇事,又碰到往日在大湖的朋友,才涉身其中,现在反倒是难以撇清关系了。不过,在下很愿意自证清白:西宁古林塱曾家,是在下的世交,如果族老可以派人请来曾家当家大兄曾槐志,则可证明我俩清白之名。”

那宗族耆老一行人,听到古林塱曾家名字的时候,神色一震。

耆老皱眉捻须,沉吟半刻,便对人群里一个青壮男说:“快去,请古林塱的曾老爷过来见一见这两人,认一认人。”

那青壮男速速去了。

我吐了一口血,抬起头对那个耆老说:“老先生,在下受黄麒英师傅所托,前来西宁为他张罗铁打草药,麻烦您也去找一找黄麒英师傅,来认领我吧。”

宗族耆老几个人愣住了,那眼神告诉我: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是经商路过的

我赌对了:黄飞鸿师傅大名,果然是穿山越岭,到过此处。

那宗伯终于露出松动的气色,讷讷地说:“黄师傅的大名我知道,他的铁打神功,名扬五湖四海。不过他远在南海,请他认人,不合实际,无需多此一举。”

我就不想让这个老家伙打压我,我跟他说:“当日我前来西宁时,曾与黄师傅同船共渡,在胡郎码头分开。你可以写封信,交给轮渡长,让他转交给南海黄师傅即可。有什么不可以的”

陈宗伯听了,转头低声地对陈大夫人嘀咕了几声。

陈大夫人的脸色一变,口中却不放过聂文君,冷冷地说:“宗伯,这两个男的,你可以另行审问辨认。不过,我们家纳了个娼妓,有违家风清明高尚的陈家家法。我不能容许这个贱人留在陈家。浸猪笼,或是打死,选一样也要处决!”

那宗伯听了,好像也来了气,冲陈大夫人说:“陈家长嫂,我知清泉捐了个官职,偕同保甲大人,协办把总。可那是男人治理西宁匪灾的权柄,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能滥用私刑,随便处死家中奴婢妾侍啊!”

陈大夫人愤愤然,对耆老的即将叛变大为恼怒,马上反击一把:“宗伯,这就不对了。我家陈老爷出钱,治理匪徒,你说那是男人家的功劳。我,妇道人家,去治理这些个出身风尘、行为不正的娼妇粉头,难道就不是一项功德了难道宗伯,你是怕了这些人说这个扯那个的官了如果是这样,宗伯也是欺软怕硬啊!”

那宗伯则慷慨地说:“陈家长嫂,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对了。要说去清理门户正家风,你早该清理啊,何必等到十几年之后,才来翻旧账不是仗了清泉捐官,得了一个官名才有的气势”

宗伯和陈大夫人钟氏,不知怎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起了小内斗。

陈大夫人不依不饶,把陈宗伯给惹得眼睛一瞪,甩下一句话:“你不要再说了,等曾家人过来,我们都等着赔罪道歉,你再给你自己撒泼伸冤吧!”

看来,即使是一等一的重大救兵不到场,我们也可以不用吃刚才的拳头大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