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民国灵兽 无意闯入义庄

那晚阿部并没有回琼庐。

第二天一早,我起了身,便动了出门溜达溜达的心思。

门前一带都是风水湖的风景,我看过了,还就在这里挨了揍,心里烦了。

所以今日我特地绕过这湖,跑到昨天看见过的那个粮仓那边。

绕过粮仓,就是一溜小巷子。

小巷子有窄的,也有宽大的。那时候也没有门牌,我只好把那些房子都归类到“清平墟”上去了。

走过宽宽窄窄的巷子,就到了一条两边长满了光秃秃的矮树的大路。

我一看道路的右手边,多少有车马来回,仔细看了,原来正是那天我们从封溪来的方向那条路。

只是左手边,车马渐渐稀少,而且看从那边来的人,不是挑着担子就是推着小车子,我心想,左手边这条路,大概是通往一些以耕种为业的农庄住户那里去的。

于是,也就动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别看那时代人少,街市圩镇外头,也是有人卖吃的。

我见一个老婆婆在路边摆着一只风炉子,里边烧了火炭,上面座着一只大铁锅,锅里好像在热煮着个什么地瓜芋头什么的。

那地瓜煮的香喷喷的,加上我走到外面,身体发冷,见着热的,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于是掏出个碎银,递给那老婆婆,说:“老婆婆,来一个地瓜。”

那老婆婆见我拿着这种碎银,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你有东银吗”

我这么一段时间混,也就知道了东银和西银的差别:东银一分,当西银一分五。西银两分,只当东银一分。我拿的是西银碎银,难怪那老婆婆有想法。

我拍了一下前后,无奈地说:“老婆婆,我只有这个银子,没有别的了。你随便给个小的我也行。”

那老婆婆听了,只好在锅里找了一个中等的给我,说:“如今大家都收紧东银,抛西银。万一有一天西银都不值钱了,我这老太婆的地瓜,也白种了,拿来自己吃都吃不下。”

我拿了烫热烫热的地瓜,边走边削皮边塞到自己嘴里吃了。

大早的,沿途一路走下去,还看见有人挑着凝固成白蜡颜色的冬蜜出来卖。

有个老农对着一个拉牛车的大汉喊:“冬蜜收了,给你留两斤,你回头拿!”

我寻思何处有花,供应那蜜蜂采蜜呢

一脚深一脚浅地,我慢慢走,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沿途果然全是隐藏在山脚下竹林中草芦中的农户人家。

家家户户收了冬,很少出来劳作,中午时分,见有些人家在修辑瓦顶。

爬上屋顶,蹲在瓦桁上的儿子,对着下面检查的老父喊:“正了没”

屋子底下那老人左右走,往上看着那亮光所在,对着上面喊:“往左一点!好了好了!”

屋顶上的那点黑影又往前面挪动,一处一处亮光检查。

我远离了这些农庄,见前面有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处白茫茫的平原。

我仔细望去,哪里是平原,是一处长满了梅花的海洋。

我跃过半干枯的小河,到了对面。

梅林下摆了一只只密封箱,一只只,一团团的蜜蜂在梅林里飞来飞去。

整个梅林清香扑鼻,蜜蜂嗡嗡嗡像一支歌颂劳动阵势的壮歌,那感官体验在那个清早,显得有些过分热闹。

我被梅林迷住了,越走越深。

那梅林原来是两座东西对望、相隔很远的大山中间的一片山地,我往前走,就是向远处的两山之间的山谷走去。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梅林的尽头处。

在一条走得熟了的小路,两边被篱笆围成两面颓败的墙。

原来那是一个小小的菜园子。

菜园子里倒是没有种菜,摆着一只只黑乎乎的瓦罐,占满了整个院子。

我看见那盖儿,猛然醒起:这不是瓦罐,这就是“金”。

金,就是装骸人的骨的瓦罐。

我的心一边想着往外走,双脚却像被魔法的力量吸引住往前走。

那条小路一直带着我越过菜园子,来到一排连着的瓦房前。

连着的瓦房大概有四五间,与尽头处一间闭门的大房子列成一个l字形。

走到第一间瓦房时,我忍不住好奇地往里边探寻。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那瓦房的院子里和堂屋里,摆满了整整齐齐十几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