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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 81.第八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

缕锦暗花缂金丝织成的双层广绫嫁衣, 边缘处绣刻着鸳鸯石榴的图案,此时正散开摆在了软塌上,用火斗新熨过, 妥帖的连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无。

孔雀绣的云金缨络霞帔, 亦挑放在床边的竹支上,艳红窄长。

随处可望见的红色映进了苏宓心里, 明明前日好似还没什么紧张情绪, 隔了一天,她竟有些心慌起来。

一想到不到七个时辰之后便要出嫁了, 苏宓心里就像是吃了酸果脯沾蜜糖, 又酸又甜腻。

嗳,是不是嫁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呢。

虞青娘进来的时候,苏宓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宓儿。”

门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苏宓扬起头就看到虞青娘笑着走了进来。

“娘。”苏宓起身让出了一个主位,拉着虞青娘坐下。

虞青娘摸了摸苏宓的柔顺头发,“嫁人了, 以后我的宓儿可就不能再梳这个髻了。”

苏宓环上虞青娘的腰, 脸贴在她胸脯处, 像一个小孩儿般紧了紧,“娘.....”

“别怕,娘那日见了那厂督, 对你该会是不错的。”虞青娘轻拍着苏宓的背, 既然已成定局, 只有宓儿好,她就好,若是宓儿以后当真不开心,就算回来,不管如何,她也会想办法养着她。

“宓儿,娘还有些事要嘱咐你。”虞青娘拉开了些苏宓,轻捏着她的肩头。

“虽说厂督他是宦官,也是个男人,你万不可在像家里一般耍些小脾气,娘也替你问过了,他房中没有别人,你过去了,独一个的也好一些。”

苏宓闻言心里一喜,还是低声:“问他这个作什么。”

虞青娘看着女儿眼角眉梢隐隐藏着的娇羞之色,分明就是将那人喜欢的紧还不自知的模样,顿觉有些心疼。

她微微叹了口气,拢了拢袖口里藏着的避火图,到底要不要教她。

这才是她今晚来的目的。未出阁的女子对男女之事,都是半分不懂的,为免洞房之夜太不顺遂,少了夫妻情趣,待嫁女儿的前一晚都会由自个儿娘亲细细叮嘱一些,避火图所画的浅显明白,便是这个效用。

苏娴成婚时,她自然也是去了,但是断然没有这次这么犹豫。

苏宓嫁的是个宦官,那便难有房事,宓儿如今不懂还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以后懂了些,心里还不知多难受。一想到这个,虞青娘就不知道该不该讲。

虞氏犹豫间,苏宓便看到她袖口露出的一抹暗黄色。

“娘,你袖子里放的是什么?”苏宓疑惑道。

“没什么,宓儿,你这茶水都温了,春梅呢?”虞青娘转移话题道。

“她妹妹来寻她,她去门房了呢,娘,我去替你取些热茶来。”

“好。”

虞青娘见苏宓走了,心里忖了忖,还是抽出了袖中的避火图,在屋中寻了一遍,也没仔细瞧,最终塞到了绣桌上一堆衣衫里。

总归要让她懂一些的,就教她自己看好了。

毕竟明日还待早起,苏宓带着热茶回来之后,虞青娘又叮嘱了几句要她早些休息便走了。

春梅回来正是近黄昏。

“小姐,我回来啦。”

“嗯,春梅,把绣桌上的衣衫收一收,让张寅送去督主那。”毕竟是这好多日的心血,苏宓的心思是想着早一天送过去,他就能早一天知道。

“是,小姐。”

春梅走到绣桌前,也没细看,更是没在意夹在之中的一张避火图,就将底下衬着的布的四角揪着扎裹了起来。

***********

才入夜,月色清辉,秦衍负手站在别苑的亭廊下,大概是才沐浴完毕,漆发尚未被冠起,丝丝缕缕的,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略带湿意的银色绸衣,不时勾勒出瘦削挺直的背脊,更衬得身姿修长。

陵安垂首立在一旁禀报完所查得之事便退至廊口,冯宝则正是此时从门外捧着包袱进来。

“督主。”冯宝埋着头将布包举过头顶,“方才苏姑娘派人将补好的衣衫送了回来,督主可要翻看。”

秦衍侧过头向后一瞥,挑开布扣,底布滑落,一件件带着‘补丁’的衣衫便分呈开来。

依旧是那熟悉的有些别扭的针脚,却是比第一次时要好了许多,依稀可见的疏松针眼,也不知道她是拆了几次,才缝绣成这般样子。

秦衍轻笑了几声,刚想挥退冯宝,余光突然在意到衣衫里似乎夹杂着一片暗色黄纸。

他拢起眉头,将之抽离了出来。

皎洁的莹莹月光,照在那张避火图之上,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交缠在一起,阴阳交.合之处紧紧贴合,女子钗垂髻乱,被男子压覆身下,唇口微张,似是呻.吟。

待嫁女子赶着成婚洞房前一日送此等信物,暗示意味着实是明显。

秦衍唇边勾起了一抹惑人的弧度,于亭角落下的阴影里笑了笑,轻轻唔了一声。

“蒲兔一般的胆子,倒是都用在这等事上了。”

“把手抬直,把头抬起来,低着干什么。”

“是。”苏宓谨言慎行,赶紧抬起头。

只是那一瞬,曹公公的心旌荡了一下,柳腰花态不说,样貌竟然也是个上等的,这眉眼樱唇处流露出来的娇艳,浑然天成,要不是他是个太监,心思少了,还真的移不开眼去。

‘不过’二字卡在曹公公的喉咙口,这哪里是不过,这根本就稳稳过的啊。

苏宓此时心情紧张,眼神便向着曹公公身后眺了一下,随即,她看到了那个款步走来的人。

是他?!

秦衍走近,满意地看着直愣愣盯着他看的苏宓,转而突然开口,对着正在沉思的曹公公道:“她过是不过?”

曹公公纠结半天,为了钱,他觉得昧着心说不过也是可以,此时蓦地听得有人问他,不过二字就将脱口而出,他抬头看了看来人,吓得一下子噗通跪地。

“奴婢参见督主,不知督主前来,奴婢失迎有罪!”

曹公公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抬头,他们宫里的太监哪有不认识东厂厂督秦衍的。

众选秀的其他女子皆是低着头,曹公公声音不大,可场上静谧,大都听到了来人的身份,纷纷也跟着浅浅福了一个身,好在她们是候选的秀女,借着皇恩,不必行曹公公那般的大礼。

这之中只有苏宓心里的情绪复杂了多,虽说知道他是大官,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东厂的厂督。

交州富庶,来往车行人马,消息流通也快。可是在她听到的零星传闻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她为何从未觉得他如传言中那样坏呢。

而且他也是个宦官,那便是与一般男子不同了,好似是不会有子嗣的。

苏宓脸上无来由的一红,他有没有子嗣关她何事,她想的这么多做什么。

在她兀自胡思乱想之时,一侧的秦衍淡淡扫了眼曹公公手上的苏宓的名牌。

“起来吧,陈恩呢。”

“禀告督主,陈公公他是上午的差。”

内侍监统共派了他们二人来这交州,等今日选完了,一共摘选了一百人,交州的差事也算完了。

“你还未回我,她过是不过。”

曹公公心忖,若他说不过,督主问他缘由,他该怎么说,身段模样挑不出错处,这该怎么办,崔知府就站在督主后头,他也不敢多看一眼,看来只得等会儿再一轮筛了。

他硬生生咽下了不过二字,“禀督主,过!”

秦衍听了回答,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下来。

“崔知府,你先下去吧,本督自己看一会儿。”

他走到青瓦屋檐下,随身跟着的冯宝,替他搬了张座椅,他坐着,好整以暇地看向苏宓那一侧。

崔知府不知眼前过了的女子便是苏家被退了婚的苏宓,也浑然不觉秦衍的气压变低,应声退到了另一侧不作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