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大学生在校外周末兼职，大多是像派单、贴小广告、促销之类的工作。这类工作没什么特别的技术要求，能够得住寂寞、勤动动手就能胜任。可是在大街上站一天，风无处躲，太阳无处遮，一天下来四十块钱也挺辛苦的。
两个人在一块有说有笑还好，至少能让时间过的稍微快一点。若是一个人，估计秦川早就撂摊子不干了。
“诶，佳佳，你看对面来了一队帅哥！”，秦川用手臂碰了碰薛佳佳，抬着下巴示意佳佳往对面的方向看。
彼时帅哥的标准就是务必要留着长刘海，若是能漂染上点颜色，喷上啫喱水弄的跟火影忍者似的那就算是走在时尚圈前沿的宠儿了。
对面一行人显然深谙此道，头发红黄蓝紫跟一队火鸡似的，走起路来时不时的晃动脑袋，撩动刘海儿，露出一双翻着眼白的眼神。修身的韩版小西服搭配浅色的圆领T恤，最好是黑色吊裆的收腿裤，裸着脚踝，配上一双头儿尖尖的皮鞋，简直就是时尚界的弄潮儿！
“哇，好靓丽！”，薛佳佳看过去，由衷的感慨。
“啊？”，秦川没想到，佳佳用了这样一个形容词，坏笑着怂恿佳佳，“诶，你上去，问他们要不要学PS，网页设计，再不济学门韩语也行啊！”。
“我不！”，佳佳嘟着嘴巴，十分不情愿，“为什么我去啊，你去呗！”。
“你是女生！你去。人家小帅哥打扮这么帅气不就是为了吸引你们这些女孩子的眼光的嘛！男为悦己者漂！”，秦川怂恿薛佳佳。
“男为悦己者嫖，嫖？”，薛佳佳很奇怪的看着秦川。
“漂，是漂不是嫖！漂染的漂，染头发！你这个孩子想什么呢？”，秦川没找到佳佳也这么污！
“我就不！”，佳佳转过身给其他人派单页去了。
“诶，诶！”，秦川又把佳佳叫过来，“要不咱俩剪子包袱锤！”。
佳佳一听这，来了兴趣，“好啊！”。佳佳腾出一只手，嘴里念着剪子包袱锤。
“啊…哈哈…你输了你去吧！”，佳佳很兴奋，她赢了。
“谁赢了谁去！”，秦川仰着头不可一世的看着佳佳。
“啊…你也没说啊？”，佳佳抱怨。
“怪你没问！”，秦川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佳佳不甘心，抱着彩页走了上去，拿出宣传单，“帅哥，看一下洛水培训学校，计算机，设计，会计外语，包教包会包分配，看一下吧！”。
一行五六人抄着兜很潇洒的从佳佳面前走过，没人搭理他，伸出手来摆手拒绝的那位就算是最有礼貌的了，其他人连正眼瞧佳佳一眼都没有。
佳佳回过头来无奈的摆手，一副斗败的样子。
“哈哈哈！”，秦川乐不可支，“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啊，必须发给他们一张！”。
“你来！”，佳佳做了一个请了的姿势，撇着嘴看秦川。
“诶，帅哥们！”，秦川一提嗓门儿，来到了那几位五颜六色的帅哥面前。几位帅哥一脸懵逼，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秦川手快，挨个的给他们塞了一张。
这不叫派单了，这分明是硬塞！
“肿么呢，肿么呢，俺们是南茜美容美发学院的，俺们看你这东西肿么呢？”，一位帅哥也不知道用的那里的方言，随手把宣传单页丢进了垃圾桶，“有毛病！”。
“哈哈哈！”，秦川回过身子，发现佳佳正扶着路灯哈哈哈的大笑着。
“有毛病！”，秦川学着刚才那位小哥的口音对着佳佳说了一句。
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
沈晴就在秦川和佳佳的对面，穿过马路就是他们的摊子，周末促销某一款茶饮料。
“佳佳，你去买两瓶饮料！”，秦川闲下来就偷偷瞄向马路对面。
“你怎么不去啊？”，佳佳问道。
“剪子包袱锤！”，秦川试探的问道。
“我不，你老赖！”，佳佳拒绝道。
“我指定不赖，这会和上回肯定不一样！”，秦川不由分说拉过佳佳的手，开始比划。
“我输啦！”，佳佳显得很兴奋。
“这回输了的去！”，秦川一样下巴骄傲的说道。
“为什么啊，老赖！”，佳佳很不情愿。
“我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猜拳的结果不固定指向某一种行为结果！这是很公平的，你不能因为自己两次得到不一样的结果而置疑赛制的结果，这不符合概率学！”，秦川解释道。
“呸呸呸，你就是老赖！”，尽管如此佳佳还是走到对面沈晴的促销台买回了饮料来。
中午吃饭休息，洛水培训的老牛经理看秦川的眼神很奇怪，凸起的一双眼睛跟牛眼似的，紧盯着秦川不放。
“你说那牛经理老盯着我干嘛？”，秦川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佳佳。
“不知道！”，佳佳摇头也去偷瞄老牛，“我怎么觉得你要摊上事儿了！”。
“胡说八道，我认真工作他能怎么着我？”，秦川决定不去看不去想，埋头吃饭。
下午开工，老牛走到兼职队伍前，说是要简单说点事情。
“我说了，我会监督你们的工作的！”，老牛探着脖子不太友善的看着每一个人，“你们不要以为我上午没去去抽查你们，我就不知道你们的工作情况！你们是来打工的，不是在学校上课。打情骂俏，聊天还在工作时间去买饮料！”，老牛终于把转动的眼睛停留在了佳佳和秦川身上。“我不管你们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在这儿，你们就是我的下属，既然我能用你，我也就能开你！你，你…下午调一下组，你们两个不能再在一块了！”。
秦川和佳佳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能问为什么吗，牛经理？”，秦川迎上牛经理的眼睛，问询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想不到经理和女人一样都爱用这样的反问。
“我不知道！”，秦川才不上老牛的当。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遑多让。
“要么干，要么走，你自己选！”，老牛冷哼了一声。
“我……”，秦川刚想反驳，被佳佳拉住了。
“对不起牛经理，我们换组，换组，一定会好好做的！”，佳佳拉着秦川抱着单页下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就别闹了！”，佳佳劝阻秦川。
秦川闷闷不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下午和秦川一起搭档的是洛城师范的一位哥们儿，哥们儿不太爱说话，工作很卖力，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朴实的人。
心情不太顺畅，时间自然也就走的慢了，显得格外的难捱。
“哥们儿，抽烟吗？”，秦川的新搭档递过来一只烟。
“哦，谢谢！”，秦川接过烟，“我叫秦川！”。
“赵乾，乾坤的乾！”，赵乾抽着烟，很从容的派单，大多数过往的人都不会接单页，赵乾也不在乎，谁来的都问一下，接不接是你的事儿。
“我跟说，老牛这个人很阴的，你知道他怎么监督我们吗？”，赵乾一边派单一边和秦川聊天。
“不知道。”，秦川回答。
“六楼！”，赵乾往洛水培训的楼上轻轻一指，“诶，你别看，发你的单子就行。老牛有一个望远镜，经常在窗户后面偷窥！”。
“啊？”，秦川惊讶的说道，“他有病吧，拿望远镜监视我们？”。
“我有一次去他办公室搬东西，正好碰见了。他还有个本子会记下来谁干嘛干嘛去了，工作表现如何之类的，很阴的！”，赵乾言道。
“卧槽，丫不累啊？弄的跟东厂锦衣卫似的！”，秦川暗自摇头，心想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累的人。
“唉呀，一个人一个怪癖，你知道了，防着点就行！”，赵乾是个老江湖，别看他一直在发单页，可手里的单页没出去几张，还一副很勤恳的样子！
“切！”，秦川暗自摇头，“有意识，还用望远镜监视，真是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