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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 第二十六章:一品佞妃

齐三顿时惊醒,睡意全无,惊悚了,才一夜啊,到底是怎么折腾出血脉的?爷的血脉……一干守院子的众人抬头,太阳依旧在东边,也没从西边出来。

殿中,秦宓将惊呼的女子揽进怀里,反手便覆住了锦被。

“血脉?”秦宓拂着闻柒的脸,眸间甚至还染着刚醒时的惺忪,慵懒,却致命的冷魅,他言,“这世间,唯有你闻柒的孩子是我的血脉,猫儿,莫要忘了,北沧那弑父弑母的暴君不是荣帝,是我。”

暴君如何,弑父弑母又如何,闻柒只是笑笑,不再戏谑,指尖,落在秦宓紧蹙的眉间,轻轻揉着,缓缓抚平,她说:“惠妃是你的亲姑姑,你对北沧皇室赶尽杀绝,却偏偏留了长公主惠恭,我想她总归是有几分不同的。”

秦宓拂着落在他眉心的指尖,细细地亲吻,他的女子,太懂人心,从未言语,她却总能看破那些不为人知的冷暖,叫他这样心软。

“北沧先帝,不容我,惠恭长公主是唯一一个求过情的,我留了她性命,让她赴大燕,于我,她便只是北沧的长公主,于大燕,她是傀儡,是细作,是大燕不得不妨的隐患。”他轻唤了一声,“闻柒。”声音微哑,靡靡入耳好听极了,却很凉。

“嗯。”闻柒抱着他蹭了蹭,说不出来的心滞。

“不是我容不得那个孩子,而是大燕容不得带了一半北沧血脉的子嗣,而且,燕修怎会让惠恭怀有子嗣,孩子若留下来,讳乱宫闱的罪她逃不了。”

闻柒抬眸,似笑非笑:“果然是太子的种。”

秦宓揉了揉她的发:“所以,那个孩子更不能留,燕修容不下,燕长溥保不住。”

闻柒嗔道:“你真狠心,那个孩子若生下来,还得喊你一声哥哥呢。”闻柒把自己逗笑了,咳了几声,很严肃地重复,“你真狠心。”

秦宓不可置否,只是蹭着她的唇,嘴角嗪了轻笑:“配你一肚子坏心,爷觉得刚刚好。”他抬眼,眸似笼了秋霜的深井,问,“闻柒,你对那个孩子存了什么心思?”

这么明显?咱家爷能勾人,还能剖心。

闻柒坦然:“你觉得江山与美人,太子殿下会怎么选?”

秦宓轻笑出声,亲了亲她扬起的唇角:“那要看爷家猫儿让他怎么选?”若论谋划,谁能及得过他的猫儿。

闻柒笑,嘴角上扬,漾开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撑着脸看秦宓,盈盈轻笑:“秦宓,这个孩子我要了,一句话给不给?”

秦宓失笑,她要的,何时他能拒。

午时,漪兰殿里尚未传膳,掌事女官只道惠妃抱恙,恕不待客,便是殿门,也紧闭久时。

午时三刻,掌事女官端了一盅汤药入殿:“娘娘,这是方才长乐殿差人送来的药,说是给娘娘补身子的。”

惠妃似乎兢兢战战,慌张张望:“人呢?”

“奴婢已经打发走了。”

惠妃这才坐回软榻,额间隐隐渗出了些许冷汗。

女官期期艾艾问道:“娘娘,这药?”

惠妃面无血色,只道:“倒了,快拿去倒了,本宫不需要。”

话音刚落,女子声音骤然而至:“不,你需要。”

猝不及防,一个清脆灵动的嗓音,叫惠妃越发白了容颜,浑身轻颤,回身,纸白的唇咬着,巍巍颤颤地念道:“闻、闻柒。”

她缓缓走进来,没有穿着繁杂奢华的后妃宫装,一袭简单的白色襦裙,未施粉黛,巧笑明眸,明媚地笑着,却是极好看,走近了,她微微凝着惠妃:“脸色这么白,吓着了吗?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好?你舍得,本宫还不舍得呢。”

惠妃怔忡,整个人颤抖不已,闻柒啊,什么都知道。

闻柒神色怡然,接过掌事女官手里的药碗,坐在惠妃身侧,语气婉约,温和极了:“来,喝点药。”

惠妃抬手挥退了宫人,眸子一凛:“是他让你来的?”

她所言,指秦宓。

闻柒仿若未闻,舀了一勺药凑在惠妃唇边,耐心极好:“乖,张嘴。”

惠妃抬手就要打翻药碗,闻柒一把扣住她的手,神色不改,好似若无其事,唇边甚至还是不经心的笑:“是安胎药,你若打翻了,安胎药没有,本宫再去熬一盅藏红花来。”

惠妃惊愕,不可置信,慌乱、恐惧,她方寸大乱:“你、你想做什么?”她看不透秦宓,亦丝毫看不透眼前之人。

“听话,自己乖乖喝了。”闻柒放下药碗,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着。

惠妃沉吟半晌,端起碗,一饮而尽。

闻柒这才满意地笑了,语调平缓又懒散:“皇帝老头缠绵病榻,指不定哪天就两脚一蹬驾鹤西去了,要是本宫孤身一人坐上了龙椅,只怕大燕臣民的口水也要淹到金銮殿,所以……”

惠妃愕然:“你要我腹中的孩子。”谋权篡位,改朝换代,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她竟敢……

她毫不掩饰,坦坦荡荡地谋,说得竟似玩笑:“既堵住了大燕悠悠之口,又救人于水火。”品了一口茶,她自顾点头,颇为洋洋得意,“嗯,本宫真是个善良的好人。”

善良?她闻柒岂是善良之辈。惠妃冷哼一声,嗤笑:“若非男儿?”

“所以长公主这肚子可千万要争气,不然……”闻柒随意地笑笑,“本宫总不能亏了。”

惠妃脸色惨然,若是女儿……

“你也别怕,本宫有的是法子。”她思索着,“偷梁换柱什么的,狸猫换太子什么的,再说了,本宫就算抱个女儿身,也有办法让满朝文武说是龙子龙孙。”

这女子,张狂得简直天理难容。

惠妃大喝:“我不同意!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做你的傀儡!”

闻柒反笑,语气不疾不徐:“傀儡?本宫若要一个傀儡,这天下的孩子,本宫便是随意将哪一个放在大燕的龙椅上,照样有能耐让大燕文武百官参一声吾皇万岁,知道为何本宫选你腹中的孩子吗?”

惠妃哑然失语,拂在腹上的手一点一点拽紧。是啊,她险些忘了,这野心勃勃的女子是闻柒,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敢的女子,那一声吾皇万岁,若是她要,便是她自己受了,谁又敢说什么?

“这燕姓的江山早晚有一天要姓秦,很不巧,”眸光落在惠妃腹上,轻轻柔柔的,十几岁的女子,十分纯善,闻柒说,“这孩子似乎有一半北沧秦氏的血,本宫不想亏待了他。”

说着,闻柒伸手,拂了拂惠妃腹下,她惊恐地颤着,却一动不敢动,灼灼盯着闻柒,瞠目:“你在替秦宓谋?”

闻柒立马摇头:“谁说的,这天下听秦宓的,但是他,”她笑得璀璨,桀骜张狂地说,“听本宫的。”

惠妃若怔若忡,惶恐极了,这个女子,她一分也看不透,她娟狂,不可一世,这江山,她不屑一顾却又不顾一切,她字字果敢,却那般懒散玩味,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何以揣度?

闻柒笑莹莹看过去:“你在犹豫?”

何止犹豫,简直步步惊心。

她笑问:“难道你不好奇,燕长溥是要江山,还是要你们母子?”

惠妃大惊失色……

三日,衍庆宫的红灯整整挂了三日,君王不早朝,东宫监国,三日,大燕朝堂翻天覆地。

三日后的辰时,长乐殿的轿子方出了衍庆宫,大燕百官便跪在了衍庆宫前,一张张为民请命的奏章便送进了炎帝寝宫。

辰时三刻,炎帝一旨召书令下: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抱病在卧,令常德太子监国,何以太子寡断,政绩不仁,屡促大祸,逢鄞州水患,太子优柔,致鄞州万计子民水火,朕深感痛心,太子在位十载,仁义有之,果敢不及,不属为君之才,朕感念大燕天下,疾首以废太子长溥,特封常德亲王,以令天下,钦此。”

帝君醉卧美人榻下三日,方醒,便废了一朝储君,常德太子跪于殿前接旨,由此大燕换了天。

百官散后,殿前,前太子常德王,长跪不起。

“后悔吗?”

燕长溥抬眸,看着百步石阶之下,女子长裙铺地,一袭灼眼的大红,缓缓而上。

闻氏胤荣皇贵妃,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燕长溥冷笑:“你都算准了,何故一问。”

繁杂的宫装似乎绊住了脚,闻柒微微俯身,将裙摆提在手上,皱了皱眉,才继续拾阶而上,走近了,才摇摇头,笑着开口:“不,本宫算不准。”她微微俯身,才与跪着的燕长溥平视,久久对视,似乎要从他眼里找出什么痕迹一般专注,良久,还是摇摇头,“人心叵测,至少本宫不知道,你愿意让出太子之位是为了女人孩子,还是为了一张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