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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铺 第277章 可怜河边无定骨(167)

第二日,姜芜起了个大早,洗了脸换好衣服,从萧茕那挑了把趁手的弓,准备去后山练剑。

“我找两个人跟着你”

萧茕试探性的问道。

姜芜扎好头发,坐在椅子上边穿靴子边看他。

“他们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们”

萧茕想了想,好像也是,却又听到姜芜说。

“有小黄跟着我就行了,它可比你手下这些士兵好使。”

小黄抬起爪子,三两步跳到姜芜肩上。

姜芜打了帘子出了门。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她站在雪中,迎着天上的光。

她前几日用血祭祀,闹得似乎有些大,她也在兵营里藏不住了,但从侧面证明,这场战争也会落得个极为惨烈的下场,姜芜伸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雪花,她能救多少人呢

她也不知道。

姜芜迈开步子,在风雪中留下的一串脚印,被逐渐磨平。她去往了林子深处,看看能不能打到些有用的东西,有鸽子从姜芜头顶飞过。

她抬眼,一箭就将那鸽子射了下来。

鸽子掉落在雪地中,小黄从她肩膀上跳下,三两步扑到那鸽子旁边,围着鸽子打转。

“来了来了。”

姜芜小跑到小黄身边,她从那鸽子爪子上找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些她看不太懂的北疆语。

“你怎么发现的”

小黄摇着尾巴叼着鸽子。

“这地方都荒成这样了,天上突然出现一只鸽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姜芜将纸条揣在腰带中,准备拿回去给陈归安看,小黄走在她身后,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嘴里叼着的鸽子。

“一张纸你叼着它一路干什么”

姜芜打了个响指,小黄嘴里的鸽子瞬间变成了一张折起来的黄纸,它伸了伸舌头,舔到了朱砂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涌恶心。

“别动。”

姜芜蹲下身,按住它的头,在它眉心画了个稀奇古怪的符号。

霎时间一股暖流涌入小黄的体内,小黄甚至感觉自己的皮毛都亮了些。

“这是昨日在萧茕书架上看到的一个有些鸡肋的小术法,可以把北疆术法里蕴藏的力量抽出来,然后转换成可以融入你体内的力量,不过损失有些大,增长不了什么实力,只能给你当个小零嘴吃。”

小黄明白姜芜的意思,这术法极不实用,自己能收集到的术法力量都是些小玩意儿,能被自己吸收的更微乎其微,若是操作不当的话,吸收到的术法力量甚至还没有自己施展这个术法所耗费的力量多。

不过姜芜还是给它用了。

它走在姜芜身侧,抬头看着姜芜,姜芜感受到小黄的目光,低头问它。

“怎么了”

小黄摇了摇尾巴,低下头在姜芜的靴子上蹭了蹭,还原地转了几个圈。

姜芜以为它不舒服,蹲下身子准备检查一下,谁知道刚伸出手,小黄就低下身子把头凑过去给她摸。

“你不舒服吗”

小黄竖起的耳朵一下耷拉下来,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你去周边跑一跑,帮我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我去练会箭。”

“好。”

小黄甩了甩身上的雪,三两步跳上远处的一棵树,给姜芜望风。

姜芜深吸一口气,她冷的手都伸不出来,口中哈出的也是白气,只觉得手中的弓弦像铁一般硬,拉都拉不开。

“太冷了。”

她自言自语道,使劲拉开弓弦。

姜芜许久没练过了,至少从付老头走后她就没怎么碰过弓箭了,长安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每把大型武器卖出去都会被严格登记在册,对于姜芜来说,反倒是束缚,不如用匕首方便。

但好在幼时付老头逼她没日没夜的练,所以现在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捡回自己的肌肉记忆罢了。

姜芜看着自己打下来的树叶。

准头还在,就是不太熟悉萧茕给她的这把弓,但这已经是兵营中最轻的一把了,她还需要多熟悉才行。

天大亮的时候,姜芜抱着小黄慢慢往回走,回去的时候她直接去了陈归安的营帐。

“你看看,这写的什么”

姜芜把腰间的纸条递给他,随手拿了他桌子上的糕点吃。

“稍等一会,这上面的内容有些是方言俚语,我要想想怎么用长安话表达出来。”

陈归安倒了热水给她,姜芜浅抿了一口,瞧向他放在桌子上的兵法书。

前几日萧茕他们制定攻城细节时,陈归安提出的几个想法,充分展示出了他做军师的天分,萧茕暂且将他划分在了一个老军师的麾下,让他跟着老军师学习。

他们都在兵营中一点点的摸索并成长着。

“大概意思是,让对方去先前约定好的地点提人,然后想办法送进皇室里她提前做好记号的殿中。”

姜芜伸出二指在桌上瞧了两下,随后伸了个懒腰。

“还提什么人呢舒雨桐以为那人是自己最大的底牌,殊不知萧茕早就把那人提出来了,等上两天直接给云舒送进去就行了。”

姜芜起身准备回去,却被陈归安拦了一下。

“有些事情让我有点在意,但我拿不准,想让你给个主意。”

姜芜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于宇文慧雯的。”

陈归安顿了一下。

“你说便是。”

“你还记得宇文慧雯跟你说的话吗她说是宇文睿给她吃了不知什么东西,让她以如今这幅模样存活于世,我前段日子也说了,宇文慧雯身上沾着会反噬她的邪术,所以她才会在和宇文睿意见不统一时反扑,我有些在意的是,是谁给的宇文睿这东西。”

陈归安接着说道。

“若是别人给的,那宇文睿身后便有会邪术之人,我不确定打起来的时候宇文睿会不会将这人借给北疆王。若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宇文睿的术法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怕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陈归安瞧着姜芜的眼睛,点点头。

“古往今来,这种事情不在少数,我们与北疆王斗得不可开交,即便是胜者也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若是他在休养生息趁虚而入,后果我们无法想象。”

姜芜站起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宇文睿与北疆王二人有着篡位之仇,宇文睿早早的躲到边陲之地,看起来像是个体弱多病的将死之人,但他手中的这股力量,亦或是自己本身就是这股力量,都不容小觑。而这股力量,就连北疆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