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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川 第165章 可还满意

见韩卿之敢驳斥自己,常峰云面露不屑:“右相倒是让我甚为之惊啊,莫不是听我刚才所言,你身为范劲柳的朋党走狗面上挂不住,所以才如此这气急败坏”

韩卿之对常峰云这揶揄之言置若罔闻,他依旧面不改色说道:“相国平时为人刚正,心怀家国百姓。倘若他当真是不贤不耻之辈,当初先帝就不会用他!大帝也不会将他扶上这相国之位!倒是你,常峰云!常大将军!越过大帝给当朝相国扣上一顶莫须有的污名,泼上一身的脏水,你的行为才令人不齿!”

“你!”常峰云显然有些动怒。

“还有!”韩卿之越说越激动,“自诩知晓战场是何其残酷!但你行军却折损兵士无数!破城冠冕堂皇行你那坑杀之法!对比之下,原先帝麾下破虏将军现汜水城主胡长秋不费兵卒不动百姓一根毫毛亦可取胜,你有何颜面自称大将军更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百年之时去于地下!你必得被那些枉死的冤魂生吞活剥!”

“韩卿之!”常峰云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握拳,他周身气势大开,额上青筋暴露。

哪知韩卿之并未被常峰云吓到,他直接迈出一步身子向常峰云凑的更近,他目光炯炯迎着常峰云盛怒的眸子继续说道:“告诉你!我韩卿之既为右相就不会怕你!”

两人对视,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萦绕在两人身上的真气外放,撑的官服飒飒作响。

谁说文人入仕便不可修行,前有范劲柳一人战两点指三脱骨亦可全身而退,今有韩卿之朝堂之上与常峰云互不相让。

此时无需孙昭凌吩咐,他身旁的白莲打了个哈欠,怀中那柄长剑忽而出鞘,径直刺向了韩卿之和常峰云脚边,将两人直接逼退几步,径直隔开。

“要斗不如待会儿散朝以后找个宽敞的地儿,这里是武銮殿,不好施展,也容不得你们造次撒野!”

黄日天一甩拂尘,得大帝眼神示意后朝殿下两人出声呵道。

韩卿之和常峰云知黄日天乃是超然境界,至于那一位羽林都尉白莲平时从不显露修为,但能留于大帝身边想来也是不凡。两人各自冷哼一声,老老实实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孙昭凌将身子坐正,经此不敬他依旧面带微笑,只是那笑落进朝中众位臣子眼中却是寒意顿生。

“诸位可是为我景阳基业操碎了心,本帝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孙昭凌接下来却是话锋一转,“此事日后再议,今日早朝,本帝是要给诸位介绍一个新同僚!”

“新同僚”

“谁啊”

“朝中可还有空闲的官职吗”

“没了吧,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我可不清楚。”

殿中臣子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后,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去!将他带进来。”孙昭凌朝身后黄日天摆摆手,示意他去殿外将傅丞翊带入殿中。

黄日天躬身领命,待他来至殿外却发现傅丞翊已是双手环抱在胸前,背倚着殿墙睡着了。这景象看的那殿门两侧持戈矛的兵士也在一个劲憋笑。

“傅丞翊!”黄日天皱皱眉,朝闭眼微微打呼的傅丞翊轻声喊了一句。但傅丞翊没有反应,他甚至还嘟囔了句梦话。要怪就怪昨日睡太晚,今晨又醒的太早。

黄日天伸出右手在傅丞翊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还是这一下管用,傅丞翊直接睁眼跳了起来。

“疼!疼!疼!”

待他看清黄日天之后,边揉胳膊边朝他问道:“结束了”

“结束个屁!”黄日天颇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大帝让你进殿呢!动作快点儿!”

说罢黄日天便走在前面引着傅丞翊进入武銮殿,傅丞翊也是半梦半醒提着剑就跟了上去。速度之快就连殿门外那两名持个戈矛的兵士也没来得及拦住他。

“完了完了!他带兵器进去了!”

“这下怎么办!咱们俩脑袋不保了啊!”

老老实实随黄日天进入武銮殿,接受着殿中文武百官审视的傅丞翊并不知道。他带剑入殿后,门外兵士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遗言。

“这人好大的胆子!敢带剑进殿!”

“此人莫非就是大帝口中我们的新同僚”

想起昨日珍妃所言,傅丞翊边走边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一朝两侧官员抱拳点头问好。只顾着左右看的傅丞翊没注意到前头的黄日天已然停了下来,他直接撞在了黄日天背上。

黄日天转头瞪了傅丞翊一眼后,竟是看到了正左手揉额的他右手还提着那柄拾柒剑!他大惊失色,赶忙回过身去抢,傅丞翊下意识便护。

“你想干嘛!”

“是你想干嘛!”黄日天左右瞧了一眼,凑近傅丞翊说道,“昨日在凤仪殿大帝没怪罪你带剑已是天大的宽恕,今日你还不长记性!”

“这怎么能怪我啊!”傅丞翊小声说道,“也没人告诉我啊!”

两人争抢的间隙,诸位官员中已是有几人认出了那剑。

“拾柒剑!”看到范劲柳望着那少年人手中造型精致的银色长剑惊诧出声,韩卿之疑惑问道:“老师认识那剑”

范劲柳点点头,随即便不再作声。

常峰云和身后宇文靖对视一眼后也是认出了傅丞翊手中之剑,两人也如范劲柳般面色一诧,转而如初。

“黄日天!”孙昭凌威严开口,“带便带了,无妨!他还能对本帝有加害之心不成!”

莫说是明面上有黄日天与白莲在此守护,以傅丞翊的修为境界,便是如范劲柳、以及韩卿之此等文人他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兵部的常峰云以及宇文靖。

黄日天见大帝发话,便松开握住拾柒剑的双手顾自返回孙昭凌身后,一双眼睛紧盯傅丞翊不放。而白莲则是不同,他甚至都未曾看傅丞翊一眼,惬意的打着哈欠,眼睛微闭,似要进入梦乡。

“傅丞翊。”

听孙昭凌喊自己,傅丞翊只是朝他随意抱了一拳便再无其他。

“大胆!见大帝为何不跪!”

这可显到朱辞镜了,他并不认识傅丞翊,见他目无君王,藐视朝堂随即朝他呵斥道。

傅丞翊瞥了朱辞镜一眼,观他面色阴郁,尖嘴猴腮心里断定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当即不屑的切了一声,此举引得朱辞镜更是恼怒。

他刚想发作便听得孙昭凌威严说道:“朱辞镜!本帝说让他跪了吗”

朱辞镜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赶忙跪下低头认错:“臣多嘴!臣该死!”

“既然你喜欢跪,那便跪着吧!”

“是。”

朱辞镜看向傅丞翊那幸灾乐祸的脸,将其牢牢记在了心上。

“傅丞翊!向前听封!”

孙昭凌一声喊出,殿中众臣齐齐站好,规规矩矩将头微低。

“本帝封你为我景阳刑廷尉,执掌天下刑狱,与羽军都尉府一同由本帝亲领!”

“刑廷尉肩负之责想必你已清楚,我便不再赘言。此外,本帝允你无需日日上朝,无论于宫中内外见本帝无需行跪拜之礼!”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这么重要的官职给一个少年人”

“许是这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恐怕难以服众啊!”

“大帝竟然如此待他!莫非他是大帝的私......”

“快别说了!小心掉脑袋!”

孙昭凌并不理会殿中诸位臣子脸上那极为精彩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聒噪!”

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孙昭凌笑了笑,他自袖中掏出一块玉牌扔给殿下的傅丞翊。傅丞翊接住那玉牌,观其晶莹剔透,上刻龙纹,握在手中如琉璃般温润,定非凡品。

“有此玉牌在手,你所至之处,便如本帝亲临!”孙昭凌身子前倾,笑着看向傅丞翊,“你可还满意啊”

“满意满意。”傅丞翊把玩着手中玉牌,片刻后他朝孙昭凌抱拳笑道,“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