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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人志 第153章 这故事不好笑

这厢白肆和陆淳,以及东君元等人分享关山月这次奇妙的委托,破庙外,瓢泼大雨中,几十道人影逐渐包围整座建筑。

陈星颂轻抚阿顽的脑袋,与其他人一起目光越过在风中不断晃动的木门,落在雨中五名气势磅礴的不速之客上。

最先一位穿着枯叶黄袍的中年人拢袖而立,也不多说什么,在扫了眼破庙中众人之后,便长剑出鞘,率先直刺林冲面门。

林冲兀自发愣,不躲不避。

若不是陈星颂出手挡住这一击,恐怕早就身首异处。

不过接了黄袍人这一击的少年也付出代价,内脏出血,后退数步,摇摇欲坠。

还在说故事的白肆抬眼,收起手机,浓黑阴影化作长鞭将黄袍人甩出破庙。

陆淳扯了扯嘴角,瞥了眼面白若纸的陈星颂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这下轮到他旁观白肆大发神威与黄袍人缠斗在一起。

抱着想要看看白肆与高阶昆仑境之间的实力对比,寒冰自陆淳脚下蔓延,控制住其他所有想要加入武斗中的人。

因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两道身影不断交手。

白肆的阴影触手胜在刀枪不入,攻击角度灵活,而黄袍人的身法也是一等一,他属于昆仑境级别的武者,因此虽不通法术,但澎湃气血附着在宝剑之上,剑光舞成一道屏障,不给白肆任何攻破的弱点。

但斗了几十招之后,黄袍人也看出来了,怎么没人过来支援呢

趁空隙一看,都被另一个看不出底细的人给控制住了,再看白肆脸上兴奋表情,知道这人也没使出全部实力,再结合自己背上那似有似无被窥伺的可怕感觉。

黄袍人便果断住了手,打算自己一人逃跑。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尽管自己的决定不可谓不果决,但最不该的就是在白肆面前暴露出一丝退却。

否则,迎接他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士可杀不可辱,况且身上携带左家重要的任务,黄袍人在被控制住的第一秒,就打算自断经脉寻死。

没想到白肆却又突然放开了桎梏。

不仅如此,陆淳也配合地松开对这些左家余孽的控制。

这一下让他们有些不知道了。

就在这个空当,白肆极其严肃道:“最近我的好友遇上了一件让他颇有心得的事情,我现在觉得,这和各位的处境也有相似之处。”

听他这么说,原本急着跑路的心思因为一丝好奇,也缓了下来。

白肆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徐徐道来:“你们恐怕不知道的,就在另一个地方,那边的人成年后要选择性别分化,你们可以理解为男的可以变成女的,女的也可以变成男的。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错就错在要求每个人都要作出抉择,我的那个朋友原本就是个女的,结果变成男的,她不愿意,自宫了,结果还要遭到全社会的嘲笑与批判。

难道她就没有不做改变的权利吗难道她就没有掌握自己身体的权力吗原先我觉得这件事情挺有意思的,现在其实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更有意思的是——

这个朋友并不以此为耻,而是将自己自宫的事实昭告全天下,并用实力去抵抗一切想要逼她就范,让她不做自己人生主人的所有糟心事。

最后她也极其幸运地成功了,但这与她的坚定也有必然的联系,如果自己没有决心的话,就算全世界都是你的后盾也无济于事。”

黄袍人听不下去了:“阁下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诸位到底是左家的人,还是你们自己”

黄袍人脸色难看:“这是什么措辞,难道不能既是自己,又是左家人吗左家对我有恩,如今遭逢大难,我理当报恩,若是只顾自己,落井下石,那还能是人吗这与你讲的那个朋友的故事也毫无干系可言!”

白肆点头:“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我就想和你们分享一下这个故事而已!”

黄袍人怔怔道:“你在拖延时间”

“你们又打不过我,拖延什么,都说了和你们分享故事而已,你们刚来的时候,我也在和同伴说这件事。起初我还觉得很搞笑,后来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教育意义,很值得写在报纸上!”

陆淳:“不行,大规模发行的话,必须要征得对方同意。”

“够了!”

黄袍人觉得他们像是一个笑话:“我不知道两位是何方神圣,既然无意留下我们,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白肆:“什么意思”

陆淳:“和我们道别的意思。”

“等等,”一位绿衣昆仑境修者道:“老实说,这些年左家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是越发过分了。我的母亲当年入左家当客卿,如今我又为他们忙活了十年有余,也算偿还上一辈的恩情了。

我早已厌倦了江湖纷争与势力角逐,今日听这位阁下说的故事,也颇有感触。从今以后,我便退隐山林,不再过问人间事了。”

一边说着,绿衣修者将左家的令牌给捏碎,生生咽下一口心血,向众人行礼告别。

黄袍人都看傻了,半个字都说不出。

还是白肆拦住那个修者:“我看你是个体恤百姓的,那退隐干啥,还不如在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修者摇摇头,身影消失在雨中。

白肆嘿嘿一笑,早把这人的形象记录下来,发给杨医生了,琼洲城需要你!

他目光灼灼,盯着剩下的二十几人,多好的人才啊,都是城镇建设的人形推土机,挖掘机,起吊机啊。

不怪白肆如此积极,如果他出来真的无所事事还惹下一屁股麻烦的话,骆九熙是不会放过他的。

倒也不是他打不过骆九熙的事儿,而是太麻烦了,没必要。

注意到白肆贪婪视线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黄袍人脚腕微微一动,却被陆淳拦下:“请阁下想好了,你们作为左家的后手,身上肯定有相应的布置,就算现在离开,也会无方的人跟上。到头来不是束手就擒就是英勇就义的。如此,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大家不如放下武器,好好谈谈。”

黄袍人心内冷笑一声,利欲熏心之辈,他有言在先,就算死又何惧。

然而这个念头甚至还没晃过脑海,就见陆淳安慰一笑,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与不省人事。

动用怀表,用冰砖将人砸晕陆淳示意东君元与周平将人抬回破庙。

在其余人的眼里就是这个黄袍人莫名其妙晕倒,左家剩下的人都一脸戒备,有人悄悄退去,紧随其后是所有人的退后。

眨眼间敌人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白肆放心地坐了回去,四个昆仑境加一堆玄圃而已,赫连江肯定可以的。

一场虎头蛇尾的反围剿就此结束,大雨也正好停了,陆淳踢了踢白肆,让他让让位置。

而陈星颂那边稍微处理一下伤势,便拖着身体前来拜别,他不知道附近还有无方的人,因此要立刻回去安排手下前去收拾这些左家人,以免他们危害百姓。

陆淳抬眼看他:“你不恼怒吗我们没有就地解决这些人,明明对我们而言是抬手间的事情。”

陈星颂抱拳道:“陆先生愿意出手已是万幸,此地不是无方,陆先生也无需对此负责,真正该解决事情的是我们才对。”

说完之后,也不等陆淳回应,少年便招呼人匆匆而去。

白肆哼笑一声:“少年人啊”

冷清的破庙中,只剩下魂不守舍的林冲和陆淳等人。

少顷,林冲抬头,问道:“陆先生,我是否在那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