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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之归 日不起帝国!

战火中摇摇欲坠的城市,破败废墟中的硝烟与残尸,生命的挽歌与别离,凄厉的尖叫与嘶吼……

……

泡在浴缸里,只露半个头出来的玲娜,因太过劳累而不知觉中睡着了。她的记忆与伤疤,正在梦中被一点点撕扯,丑陋的展示开来……

“你们快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我去吸引他们!”

“玲娜…妈妈去找爸爸了,很快就会回来,我保证…”

父亲的急促与母亲的委婉,那来自死亡胁迫下的割舍与悲痛…一遍又一遍的在玲娜脑海里上演……

“……唔。怎么这么看着我是饿了吗……”

“喏,给你,刚刚杀死的,很新鲜的,血液还没有凝固成块…”

昏沉氤氲下的昔日下午。面庞已经模糊的少年,仍旧惰情的递给自己一块尚存余温的肉…

好似发生于昨日,或几个星期前的某一下午…

……

“不要……别离开我…爸爸!妈妈!”

歇斯底里的吼叫没能换来好的结果,浸泡在浴池里的玲娜猛然惊起身来。

哈…哈…

梦中惊醒的她,大口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

过了一会后,目光垂落,心情变得沉郁。

只是梦而已…

无视四周皲裂的墙壁、破败的设施。缓缓从那已经冰凉的浴水中起身,不动声色的走到挂衣杆旁,拿起挂着的浴巾;擦干净身体,穿好衣服,然后走到左旁的大方镜前,淡漠的看着镜子自己的模样:

黑色散发,同色瞳孔,相貌清秀但颓丧;身形瘦削,穿着灰色纯棉薄外套,同色软裤,白色底衣。

……

玲娜的尖叫惊动了躺睡在下方客厅的一位朋友。

“玲娜!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位穿着上白下黑脏旧简衣,束着单马尾,两侧留长髦角的白发同龄女生忽然闯到门前,俯身探首的惊慌大叫道,似乎害怕玲娜出事。

玲娜收回看镜子的目光,但神情依旧淡漠。旋步扭身的看向对方,缓和道:

“没什么…只是过去琐事的纠缠而已。很抱歉惊扰到了你。”

“唔…”玲娜话语顿了一下,目光渐变柔和:“对了,那些孩子怎么样了,还是很害怕吗”

少女愣了一会,有些汗颜的认真回答:“他们啊嗯…是有点害怕,但对比之前已经安稳不少了。”

“再去巡视一遍吧,菲娜。今晚不知道会不会有‘夜猎人’出现。”玲娜将两手插进衣兜里,稍显凝重的把目光放到菲娜身上。

“嗯…好。”菲娜愣了一会,有些勉强的回应。她不想让玲娜趟这浑水,但现在的窘境又不得不让她低下头来……她并不具备抗下灾难与困难的能力…

……

回到缄默之城已经两年多了。这座城市没有迎来属于它的曙光与救赎。它的命运,被再次安放在了灾厄旁边……

玲娜在贵族一事后获得了公民权,有了国籍。战乱发生后,所有有国籍的人都会被护送撤走,但她留在了这里,不想再成为自己故乡的流浪者……

对比“长夜国”,缄默之城更像“家”。对她的意义也更特别。她想留在这里,不让自己经历过的悲剧在这缄默之城重演……

现在,只是很简单的,想扞卫他们生存下去的资格……摆脱那颠沛流离的既定命运…

玲娜企图以此让灵魂得到救赎……但那份寄存心底的愧疚,那份以夺他人性命求自己生存的惭愧,让她把救赎更改为了“赎罪”

……

玲娜踱步走到窗前,抬眸看向悬挂天空中的一轮残月;浮云翻涌掠过,让一缕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出脸上的些许悲伤,以及藏匿其中的坚韧不拔。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再成为故乡的流浪者…

……

外面废弃的楼层里,冬夜的寒风从破碎的窗户中掠过,吹在了一位看起来十五来岁,戴着褴褛围巾的少年身上。那起茧的两手相互摩擦,随后呵出一气,抚在双颊,企图换取些许温暖。

轻呼出一口银白清气,两手互抱着打颤:“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随便吹刮过来的风都能让人觉得如履薄冰。”

酒风,今年十五岁来岁。黑短发,一身的亚麻布料衣服。相貌平平,身材瘦小,看起来一米六七左右。右手腕戴着一圈红绳。

“呼…”在伸出的两手间呼出一口暖气,再摩擦一番“今天到我守夜了,不能让那帮牲口发现我们…”

他已经做好了以身为饵,以自己死换他人生的打算。

……

战乱发生后,缄默之城的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撤走,这期间就包括了衣服、食物、武器…包括生活器具等等。

但突如其来的战火已把这些资源焚毁了些许。加上没有外援补给,让保留下来的物资成为了有限的生存空间。这里充斥了来自生活窘迫下的压抑与闷沉。

现在又恰逢是最冷的时候,如果实在太冷的话,还需要烧些什么东西来驱赶寒冷,或者取暖,这让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在此期间,还得考虑食物的有效保质期、淡水存储、资源分配等等……

而“夜猎人”的出现更是挤压了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存空间。

……

酒风怕冷,也想穿件暖和的衣服…但这样会影响速度与灵敏,如果死了的话,本就有限的资源又要被自己浪费一件…所以他自主拒绝了其它同伴的好意。

……

现在他们,只有精打细算争取转机的到来,或者无望的等待“奇迹”。当然,还有等资源消耗完后,步入玲娜曾经的后尘…

……

与此同时,寂滨从维德暮圣漂洋过海来到了长夜国。来到一家木制旅店里,一如既往与接应员握手,打好招呼后,便卸下行李,他没工夫在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交谈上。

……

月光倾洒,好似一层银白“轻纱”。

越过鳞次栉比的房屋,沿着些许坡道颠簸的十字路口,走到了高耸的城墙上。

步入守城府,在木桌灯盏跳跃的光影中,抬手过肩的与那将军打招呼:

“呦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