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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邪神开始洗白上岸 第47章 抗议事件发生之后

“他们想要做什么”塞缪尔问。

不等安德回答,卢诺便开口道:“那还用说,他们不是喊了吗当然是要求废除那几个该死的法案……”

说着说着,他声音小了很多。

经过格林子爵事件,卢诺对贵族势力的强大有了不少认识,他也意识到了,虽然抗议的人群看着很多,可要与一个国家对抗还是太难了。

卢诺沉默了一会,“应该总能争取到些什么吧”他说着连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

“以卵击石。”塞缪尔冷冷道,“学欧迦德的人也不看一看他们的下场。”

欧迦德帝国率先开始工业革命,其他的国家很多都是照抄它的操作,塞特王国同样如此。

稍有些不同的是,欧迦德帝国收走农民的土地,是因为国外羊毛市场开阔,为赚更多利润,他们才抢走农民的土地养羊好获取更多的羊毛。

在此几年后,帝国的农民爆发了起义,但很快就被击溃,领导者与参加者通通被绞死。

也许是有着隔壁“邻居”的前车之鉴,当塞特王国的《征地法案》一出,没过半个月,就有人开始了抗议。

“也许他们知道,但不得不做。”安德平静道,“这冬季,可不怎么好过。”

每年无光之月,总会带走一大批穷苦的人。

两人霎时沉默,安静看着抗议人群与警员护卫们开始争吵,接着僵持不下,直至爆发冲突。

天色渐黑,警卫们拿着木棍朝抗议人群攻击,抗议人群中虽也有带了工具的人,但比不上训练有素的警卫。

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悲呼声四起。

从始至终,市政楼中没有走出一位官员,看一眼这些平民。

“你们看,这就是‘混乱’。”安德忽然道。

两人一震,都明悟了些什么,卢诺抓住那一抹思绪继续沉思,塞缪尔则惊疑不定看着安德的侧脸。

他觉得安德意有所指,但又没能从其平静的脸上看出任何东西。

抗议人群开始四散逃走,原地只有一些被打伤或打死了的人留下。

警员们没有放弃,开始追捕逃跑的人员,并毫不客气把地上的伤员铐上带走。

天幕已经完全变黑,广场上的警员们正手持火把,四处搜寻抗议人员。

“快走吧,不然咱们也会被抓起来了。”安德转过身,飞快的开始收拾东西。

其他两人也不能啰嗦,相继点头,塞缪尔甚至帮着卢诺收拾。

在警员们过桥时,三人已经离开了此地。

“喂,霜风!”

安德正要与他们两人在一个路口告别,又听见塞缪尔开口叫住自己。

他回过头,看到塞缪尔认真凝视着他:

“你究竟是谁”

真敏锐啊……是因为狂信徒比较特殊吗……安德勾起微笑:

“谁知道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

自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卢诺再也没见过那个叫“霜风”的山民青年。

塞缪尔在此之后,又来卢诺这里逛了几回,见安德一直不出现,黑着脸走了。

……

罗丁堡市政广场抗议事件过后,一批人被抓捕,一批人被绞死。

除了报纸上报道了几天,之后一切似乎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除了工厂主们开始紧盯着工人是否聚集,只有城郊外的大树上那几十具还没有腐烂完的尸体,在向路过的人提醒着曾发生过什么。

没有人知道,在那几十具尸体被挂在树上的那天夜晚,有两个人影站在树下,幽幽叹息。

“我利用了他们,虽然他们的死与我无关,但这也是我的罪。”一个人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是的,他再过不久,就会因为心肌梗塞而死,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不会有人怀疑死因。”

另一个人沉默良久,“我要走了。去堤雅。”

堤雅,塞特王国首都,是全国的经济与政治中心。

第一个人沉默几秒,表达了祝福:“愿母神的仁慈眷顾着你。”

“愿天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你。”另一个人回以祝福。

两个人影离开了此处,留在这里的,只有寒风,荒草,以及树上吊着的随风晃动的尸体。

……

衣着单薄的女孩缩着身子,靠在墙角,冰冷的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可她没有离开此处到温暖的地方去,只是借着房屋窗投射的微弱烛光,不时张望着看向街道两边是否有人经过。

每有一个男人经过,她便用微弱干哑的嗓音喊道:

“先生,有没有兴趣做点美妙的事……”

可能是因为雪太大,天气太冷了,他们或只是瞟了她一眼,或是连这一眼都没有,便匆匆离去。

夜越深,街上的行人越少。

女孩心里越发绝望,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接不到客人,可能今晚就会被冻饿死。

见街道上暂时没有行人经过,她蜷缩着自己几乎冻僵的身体,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努力着用手臂互相摩擦着取暖。

是的,手臂。

前些天,她还是一个女工,由于连续工作太过劳累,一时不小心被机器将右手掌大半切掉。

没有补偿,工厂的老板反而痛骂了她一顿,因为她的血污染了商品。

失去了手掌,也没法再工作,工厂的老板将她赶了出去,连这一周的工资也没有发放给她,说是用于弥补她造成的损失。

没有钱,也没有家,女孩很快就当了一个站街女郎。

可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她的生意不怎么好,连买黑面包的钱都赚不到。

于是,她想着偷一些食物,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被判罚砍去手掌。

她或许还得感谢一下这冰冷的天气,让伤口没那么痛,也没有生蛆腐烂,这样只会让客人们厌恶。

大雪继续下着,把大地铺上一层银装。

渐渐的,女孩感觉不到多少冷意了。

她开始回忆起威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想起和他们一起的时光。

她想念他们了。

但是他们已经被时疫带去母神的神国了,他们都会在那里安眠。

大地的母亲,祂是最仁慈的。

女孩看着面前被白雪覆盖的街道,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母神的身影,遥遥走来。

“是母神吗您来带我去见父亲母亲了吗”她睁大眼睛叫道,眼前只见一片模糊的身影。

身影却没有搭理她,路过她继续前行。

“不!不要走!”

她慌了,匍匐着,艰难爬到她的“母神”身旁,用仅剩的手指努力抓住那片衣摆,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

“仁慈的母神啊,”她哭着叫道,“快把我带走吧!去您的神国,同父亲母亲他们在一起……”

来人看着地上瘦小的身影沉默,最后他轻声叹息,解下身上的披肩,拂去女孩发上的雪,裹在她的身上。

“去鼹鼠街156号吧,找一个黑发红瞳的少年。

“就说是‘霜风’让你来的,说不定你会有新的人生。”

忽然来临的暖意让女孩清醒了些,她抬起头,看不清那位先生的面容,只看到在微光反射下的细碎银饰与背后的长发。

她抓紧身上的披肩,渐渐感觉身体开始回暖,也有了些力气,连腹中的饥饿也有所缓解。

女孩明白了什么,眼眶湿润,愣愣看着那道远去的模糊身影,低低呜咽。

“是神明的使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