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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入她骨 第91章 深渊之地(2)

陆习法将笔记本拿起,大概有他巴掌的大小。

笔记本是黑色牛皮纸,上面绑着根红绳,有股霉味,边缘明显泛黄,应该有大些年头。

时梦凑近,将头抵在陆习法胳膊上,正巧可以看到。

陆习法见状,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轻叹,“梦梦,我们出去看,说不定上面的证据冷权瑾可以帮到忙”。

其实陆习法说的没错,翻案的事情是大事,人为陷害她,背后的阴谋不可估量,冷权瑾的官职大,也只有他可以帮忙查证。

时梦有些时候就在想,如果冷权瑾当初就相信自己,像现在这样查明原因,是不是他如今做的这些便都不是多余了。

她纠结过,这两天冷权瑾对她异常的好,让时梦险些又心神不定,如果不是想起时家被他亲手覆灭,自己又被他亲手送进过牢狱。

心里那道坎留下的伤无论怎样都骗不过去,如果没有别扭的心,可能她就真的又朝他的方向歪去。

陆习法看出她愣神,把笔记本拿在右手,左手牵住她手腕,力道不大,将她从房间内往外缓慢拉扯。

“出去说,有我在,没事别怕”,陆习法语气温柔,就像面对着瓷娃娃般小心慰语。

时梦木呐点头,“好”,便乖乖的被陆习法牵着来到客厅。

此时冷权瑾已经脱去身后大衣,身着西服,而领带又被他拿下,衬衫微开两扣,无比放松。发梢搭下呈刘海状盖于额前,眼睛被发尖微挡。

冷权瑾就这样半斜躺在沙发上,微闭双眸,随后听到陆习法与时梦出去的脚步声,才缓慢睁开眼去看。

他又慌张着起身整理凌乱衬衫,将双腿交叠坐起,靠于沙发右侧扶手上。这些动作反而显得他倒有些颓废,像打不起任何精神。

他眸似有些泛红,本就好看的双眼皮此时也微肿的更加明显。

时梦看着他双眼,冷权瑾刚才哭了

明明是他欺负的自己,他哭什么

可时梦这心里却又莫名生出阵疼,心里暗暗想到,他就算这样,又关她自己什么事。

冷权瑾看到时梦后,目光所及她与陆习法紧拉的双手,眼神下意识瞥走躲过她的注视,沉声问道,“查到什么了”

“一个笔记本”,陆习法把手中笔记本扔到他怀中,便拉着时梦坐到沙发上。

冷权瑾拿起笔记本,翻页看。

笔记本的主人正是韩苏的父亲韩翟,当时2010年,经济并不旺盛,科技也不如现在这样发达。

那时还是盛行拐卖幼女的鼎盛时期,挨家挨户的注意力都只在自家儿女身上,而非是那些打击贪污贿赂的高层政府。作为京桐市最高层政府部门领导的韩翟,却也没能抵住受贿赂的贪念。

京桐市南城区地皮需开发,那时不少地产商老板连夜送礼,只为拦截市区中心最重要地段,而那时作为地区分化部门领导的韩翟,也不例外被人找上门。

那人原是房屋开发商老板,住房及购物场所均是他出资,可话语权在韩翟手里,作为开发商大老板,他故不例外“登门拜访”韩翟。

韩翟第一次受贿便是在2010年6月7日。夏季炎热,老板开着小型货车抵达老城区胡同,将近十二箱的中型冰棍箱被搬上韩翟家。每一箱打开来看,都是如血海般的红色,共计二百四十六万元。

因是韩翟第一次受贿,所以心中胆怯且又经不起诱惑,最终将那钱收到卧室藏了起来。第二次便是2010年8月10日,老板再次以送烟送酒名义将钱成功运达到韩翟家里,白酒箱与烟箱总共多达五十多箱,共计七百五十二万元。

总共受贿高达九百九十八万元,最终韩翟将京桐市中心地段开发权交给此老板。因完成此任务,韩翟拿其中四百四十四万元去贿赂高层政府官员褚谢,最终韩翟拿到最高层政府部门领导一职,与褚谢就此踏上受贿道路。

那大老板后被查封,开发大楼停息,之后便是更换老板,楼盘才继续开工。

后来突发事件,褚谢被查,他便把矛头指向了当时风生水起,在官职中大红大紫的韩翟。

直到2011年1月21日,褚谢联合反贪局将其韩翟抓获,但突发事件并未停息,褚谢被严查,从原本政府部门被调,官职连续被降。但由于他那时官职过高,没有证据动他,故只能调到京桐市警视厅工作。

笔记中讲了韩翟与褚谢贪污的过程,冷权瑾眸光沉阴,修长手指翻着页,不时调整有些不自在的衬衫,就算注意力完全在笔记本上,可他还是会时不时抬起头,微微瞥看沙发另一端的时梦。

按理说,褚谢当年还未进反贪局前,还是公安机关的人员,完全不可能晋升到检察院部门。

究竟是因为什么晋升的,是他还在公安机关时,加入了侦查组,调查多年的拐卖幼女案件。大概长达六个月破案,后来才被调到政府部门,彻底转正之后职位也大变动,才进了反贪局,一步步晋升成副检察长。

随后发生了那件突发事件,从高位降官,重新回到公安机关部门任职。

整体简述看完之后,冷权瑾长舒口气,按了按太阳穴。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笔记中未提,褚谢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不会和他妹妹被害有关。

一件件扑朔迷离的疑团在冷权瑾脑中浮现,看来这里面的阴谋远远没他想的那样简单。

韩苏与褚谢警长,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冷权瑾微抿唇角,舒缓了压制的情绪,才抬起头,“看来这件事,应该不会太简单,咱们京桐警视厅的警长大有问题”。

“什么问题”陆习法问。

冷权瑾看眼时梦,见她面色不变才开口,“当年他犯事,是被刷下来的,或许与时梦有关系”,吸口气问她,“时梦,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学或者更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过”

时梦闭上眼略微沉思,几秒钟过后,猛然抬头,“确实发生过事!”

“什么”冷权瑾与陆习法二人同声问,陆习法转身与冷权瑾对视一眼,便又看向时梦。

只见时梦摇摇头,双手互扯到一起,手指握在一起,面色似乎有些紧张,“我不记得了,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我好像看过心理医生,那医生帮我把那段记忆消除了。大概在10岁的时候,后来总是有一段似有似无的印象乱窜着,非常模糊”。

陆习法沉思片刻,开口道,“如果你被消除的这件事,真与褚谢有关,那整件案情就复杂了”。

冷权瑾将身子坐正,抬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轻斜于陆习法身边,语气放柔,“如今重要的是赶快把韩苏的证据找到,我们才能下一步调查,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顿了顿,看向时梦,“如果真的是这样,韩苏不被抓到一天,时梦就有危险”。

冷权瑾又将胳膊搂在陆习法后脖颈处,身子朝陆习法靠去,声音挑衅,“陆医师,虽然我很不想向你交代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时梦,我们一起保护”。

看着面前的两人,时梦满头黑线。

陆习法将冷权瑾手臂扯下,溪声冷呵,“不用你说我肯定会保护,我倒是想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在出危险之前就把时梦弄死了才是”。

冷权瑾只是把手臂使劲放下,瞥了陆习法一个白眼,低头看放在身侧的手机,“9点01,这周围的环境安静吓人”,眼神也有些调戏的感觉,右眼皮微上挑,“时梦,你怕不怕你打算跟谁睡还是两个一起”

时梦还没开口,便被陆习法抢话,陆习总撇撇嘴,“我可没兴趣跟你挤同张床,时梦当然跟我睡,谁知道你冷执行长会不会趁时梦睡熟之后杀了她”。

陆习法边起身边把时梦拉起,刚迈开腿,二人准备往房间走去,就被身后冷权瑾压住肩处,“陆习法,你现在是越加放肆了,时梦自己睡,我睡客厅”。

冷权瑾把陆习法死死拉住,眼神示意时梦赶紧回屋。时梦转过身,也不再同这两人僵持,便回了第一晚的房间。

她进去后看了眼,似乎没什么变化,那个小摊老板说的韩苏又拿了些东西走,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坐到床上,散开被子,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无比安静,两个人也没有打架的感觉,大概是睡了。

时梦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到头以下的部位,尽量找着安全感。脑中把所有线索串了一遍,虽然得出许多结论,但还是有些线索不知道。

夜间,她已熟睡,脑中尽是零零散散的案件。

朦胧之中,时梦似乎看到了一双脚站在她身旁。那双鞋很好看,黝黑的皮面被擦的锃亮,往上看去,是一双修长有型的腿,西服裤将那腿型也完美展出,裤腿边缘覆盖着皮鞋轮廓,充满了禁欲气息。

是谁

是谁在她旁边是来害她,还是来救她

“我来爱你好不好”

“我来保护你,给你安全感,所以别将我推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