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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深如梦 第59章 她一直都是治愈(1)

今天是顾时匀六岁的生日。

她是听自己母亲同她说的,她不记得自己是多久的生日,只记得好多事她都能记住了,好多的人她也能叫出名字了,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有一次她在地板上用小石块写着自己的名字,结果都说她写错了。

那群孩子笑话她。

“翠花可不是这么写的!”

“翠字不是应该有个屎字吗”

小孩子的发音,把卒当成了死,更把死念成了屎。

其实顾时匀已经改了名字了,自从那年她母亲拿着小枝条追了她整个院子一圈时,没过多久顾慧芳居然改口叫她时匀了。

顾时匀是不能理解,明明就是翠花,却偏偏突然改了这样差距大的一个名字,母亲才开始叫得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怪别扭的。

在她的映象里顾翠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顾慧芳也很少那样亲切的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可今天她却听见了那一声翠花。

六岁了,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上一年级了,还会当上一名少先队员。

院子里大一点的孩子,每次放学回家都会有红色的红领巾戴在胸口前,她都会蹲在那里默默的看上半天。

看着别人家母亲为自己的孩子提着厚重的书包,为他擦擦额头的汗,为他孩子取下已经泛黑红领巾。

她年纪小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难道那个哥哥不可以自己取吗但感觉自己的母亲为他取,他笑得很开心。顾时匀只会在那时觉得心里酸酸的,什么特殊的情感也没有,只是酸酸的。

顾慧芳很难在顾时匀面前提出带她去市集的想法。

但唯独今天,态度温柔且亲和。顾时匀觉得此时的母亲好像也在为她取红领巾,那种感觉似乎觉得自己也获得了。

她伸出手意在让顾时匀牵着他她。

顾时匀笑得很开心,连忙伸手握住那只不成温暖的手。

她说:“小时匀,今天你的生日,妈妈就买一个大蛋糕为你庆生,好不好”

顾慧芳领着顾时匀走了出去。她一脸笑开心的跟着她:“哦…哦…可以吃蛋糕喽。”

但走在前面的女人却放慢了步子,整个人的脸阴沉的很。

明明是这个崽子的生日,但作为她的母亲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就连买菜的时候,摊主都叫了他好几次。

顾时匀到还是那副淘气包的模样,东瞧瞧,西瞅瞅。

她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盯着一个肉摊的方向。

很显然她的目光在那只守肉摊的狗身上。

那是一只小黄狗,吐着舌头,望着肉摊主人的一举一动。

她跑过去蹲着它的前面:“诶,你的耳朵好软。”她想要伸手去摸摸黄狗。但它却撇过头去甩了甩尾巴,转身避开她。

她将狗的去路堵住。

“这样拽的狗我倒是第一次见,今天我就要摸到你。”她再次两手贴了上去。

结果小黄狗还是爱答不理,眼睛一直盯着肉摊上的肉流口水。

她看了看小黄狗,又转头看了看肉摊摊主手起刀落,他正在剔骨头。

她拾肉摊边上肉摊摊主丢掉的一块肥肉递给了它,小黄狗嗅了嗅,一口咬住。

它吃的很香,顾时匀趁机摸了它一下,顾慧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路边上,看着她。

这孩子还是太调皮,还是喜欢自言自语,她摇摇头一副没救的样子。

回家的途中。

顾慧芳的脸也阴腻得可怕,这个孩子的出生什么也没有为她带来,包括她想要的。

她父亲说好的正式给她一个名分,她等了这样久,也没有等到他。

顾慧芳一手提着蛋糕,一手牵着她,走在了乡间小路。

她在一家小卖面前止住了脚步,还将蛋糕交给了顾时匀。

“小时匀,你把这个拿着,妈妈去买个东西,你在这里。把这些菜还有你的蛋糕守住好不好”

顾时匀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好她能清楚地看看蛋糕了,看这蛋糕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不可思议,居然能那样好吃。

顾时匀目送走母亲远去的背影,她可能想不到的时候这是一个离别的背影。

她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这里。

这里又正好是村与镇相交的口子,很少有什么人来这边,但顾慧芳今日出奇的绕远路。

附近有两个男人正站在顾时匀的一点钟方向。

两人吸烟交谈着。

眼睛会时不时的撇在顾时匀的身上。

老师说过了被拐孩子的事,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看去。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东瞧西看。另一个人很快便来到了这个孩子的身边。

一块手帕捂住了顾时匀的口鼻,开头她还想要挣扎,但随着男人手逐渐的施加压力,整个人也就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直到后面完全昏睡了过去,她多想叫出救命这两个字,可是处于绝望边缘的她怎么也叫不出口。

两个男人将他拖上了车,那是一辆事先就停在附近的面包车。

副驾驶的男人时不时回头看去,那个小孩儿抓到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个家长还真是放心将自己的孩子放在那样一个人少的地方。

等到顾慧芳买完东西回来时,顾时匀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想过那两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可能是拐卖孩子的,她是故意让顾时匀守着那些东西,故意找个借口脱身。

没想到那两个人的身份真的被她猜中了,顾时匀这下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但她总觉得心里难受,想哭,明明那是她指望的事情啊…

手不断的颤抖着,刚买的东西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此时她的脑子里全是顾时匀这个孩子的音容笑貌。

她如何的调皮,如何的捣蛋,就算她那样狠狠的修理她,面对自己时总是能笑出一副小酒窝。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自己错了没有了她或许生活也就真的什么也得不到了。

即便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将来回想起来也是有顾时匀这个治愈的小家伙在的。

但如今是她自己作茧自缚,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抱头痛哭,此刻的她多想掐死刚刚犯糊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