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静谧了几分。
季寒煜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像是把她融入骨髓中。
过了许久，怀里的女孩依旧没有回话，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刚开始的挣扎已经全然消失。
“我不会再让小羊羊和你从我身边逃走，你想都别想。”季寒煜将头埋在了杨斯羽的脖颈间，声音低低的，像是警告又像是发誓。
杨斯羽依旧没有回话，脖子上传来的酸意让她眼睫颤了颤，但已没有以往的羞赧，眸中如一摊死水。
良久，似乎无力周旋，她伸手将松懈的季寒煜给扯开了，慢慢的退后了一步，嗓音清淡：“我累了。”
晚风拂过，裹挟着一丝肃穆。
“先吃饭。”女孩的疏离让季寒煜神色不悦，隐忍怒火，他再次出声。
话落，他将桌子上的彩虹糖拿起，刚走到门口，又将它放在了柜子上。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书房内，阴恻气息浓重含着缕缕烟味。
室内黑压压一片，只余下烟头的一丝猩红照亮电脑桌一隅。
良久，猩红消失，电脑桌灯亮了起来。
季寒煜曲指将仅剩的烟头发狠的往那堆残骸里碾去，须臾后才站起拨打了蒋娜的电话。
电话刚被接听，他直奔主题：“你今天跟斯羽说什么了”
事出起因必有妖，他刚刚仔细的想了一遍，杨斯羽的确是从与蒋娜去寺庙内听讲座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蒋娜似乎是刚睡醒，打了个哈欠，才迷迷糊糊的“什么”了一句。
“我说。”季寒煜耐心再次询问：“你下午是不是和斯羽说什么”
对方的声音这次莫名的冷，蒋娜打哈欠的手顿了顿，猛的睁开眼睛。
下午……和斯羽说什么了
不就是说林婉儿的事么。
联想到杨斯羽下午的状态，再听到季寒煜的语气，蒋娜来不由的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默了几秒，她才将手机打开免提，随意丢在了床头桌上。
“我们说的事情可多了，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件”
“蒋娜，你给我正经点，斯羽从下午回来就不对劲，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季寒煜明显愠怒了。
蒋娜依旧不为所动，慢悠悠的扎起头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出声：“说你未婚妻林家大小姐的事，听清没”
飘飘忽忽的声音传来，几秒后，季寒煜才听清她说什么。
他面色沉了一瞬，“蒋娜！我警告你，不要跟斯羽说这些有的没的。”
话筒里平静的声音让蒋娜更是恼火。
男人都是这样，优柔寡断，以为永远不说就能瞒天过海。
她轻嗤了一声，愤怒使自己忘记了惧怕：“季寒煜，所以你想明媒正娶林婉儿回季家才考虑杨斯羽现在的地位”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蒋娜将水杯重重一放，“你现在不是要跟我解释，而是去跟斯羽解释，季寒煜，我告诉你，如果你这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的想法再不改掉，在感情的事情上不先迈出脚步，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了。”
说完，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说的话，快速的挂了电话。
…
锦瑟花园。
季寒煜刚离开，杨斯羽便瘫坐在了地毯上。
她目光涣散的看向前方柜子处的彩虹糖上。
颜色亮得讽刺。
她趿着拖鞋往那抹红走去，捞起，毫不犹豫的将它丢进了垃圾桶。
那抹红安分的躺在无杂物的垃圾桶里让杨斯羽看的更不顺眼。
她拧紧眉头，三下两下就将垃圾袋给绑了起来。
“叩叩叩”。
正当杨斯羽想起身出门丢垃圾时，门声响起，紧接着季寒煜的声音传了进来。
“睡了没”
杨斯羽没回，捏着垃圾袋的手紧了紧，冷笑了一声。
刚刚威胁她不能搬走，现在又想干嘛拿小羊羊作为威胁么
门都响了几声。
正当杨斯羽以为门外的人下一秒会发怒的踹门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很是低沉的声音。
“对不起，斯羽。”
斯羽……
上次她听到这两个字时还是他与宋庭商争锋相对时。
现在他又是以什么心态来这么叫她
是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来道歉承认她的无理取闹么
无理取闹……
杨斯羽轻笑了一声，往床上的方向走去。
她可不就是在无理取闹么什么时候在这待久了，连自己的本性都忘了……
门外回归平静。
可能受不了走了吧，杨斯羽想。
季寒煜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又有什么资格以为拥趸无数的他会为她纡尊降贵。
杨斯羽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像个怨妇一样伤怀。
她解锁手机，打开了微信的员工群。
距离上次群聊时间是一周前。
之前她还是个员工的时候，这个群可热闹了，发红包的发红包，八卦的八卦。
可自从她当上了院长，这个群像个坟墓一样，冷清的可怕。
每个人都没有退群，可就是没人闲聊，只是偶尔医院有公告，杨斯羽会在上面通知，几人回复。
杨斯羽翻动信息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正当她锁屏，想睡觉时，“叮咚”一声。
微信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杨斯羽单手撑起床板，重新靠在床背上，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一条简短的信息闯进视线。
是来自于狗男人——季寒煜的。
“我和林婉儿只是商业间的联姻，我并不喜欢她。”
杨斯羽用了一秒看完，没什么表情的关上了手机。
自古联姻为利益，明知道身不由己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是屈服了
季寒煜是个商人，而商人最在意的就是利益！
她躺在床上，侧过身去，背对着手机，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因为身后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杨斯羽烦躁的捂住耳朵，下一秒翻过身，抓着手机就要关闭音量。
可面部解锁太快，她看到了季寒煜的消息。
视线从屏幕顶端一直下移。
“你放心，为了你和小羊羊，我会和林婉儿解除婚姻的。”
“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后面跟了个委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