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嫡女归来卿本为妃 第一百零一章 天下之乱

几乎是在北凉之事发生之时,同与北凉天下齐平的中崇国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中崇皇城里下起了小雨,雨丝如针般纤细,斜斜的落在大理石质的地板上,石板上留下了些许痕迹,水珠慢慢凝结成了一大片,如明镜与皇宫宫殿顶上的琉璃瓦散发出的金光交相辉映,整个皇宫像是一座人间仙境。

中崇皇宫初若贵妃宫中更是极致奢华,宫殿的大门上描绘着精致的花纹,花纹的边都镶着细碎的闪闪发光的宝石,宝石泛出的流光让整个宫殿都显得奢华万分。进入宫殿内,入眼就是一扇巨大的雕花的屏风,里殿的门用珠帘替代,珠帘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绝美的女子坐在铜镜前,铜镜中有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她墨黑色的如绸缎般的秀发随意散落在耳边,大红锦缎制成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多了丝不知明的风情。裙摆上用紫金线锈着大红牡丹花,她身材苗条,柳腰不过盈盈一握,这等美人也难怪会受到中崇皇帝的宠爱。

她便是中崇皇帝最宠爱的初若贵妃,因突发疾病让中崇皇帝紧张不已,不惜以纳贡为礼,请求北凉派遣太医出使为她医治。

那北凉太医的医术也是精湛,看起来不过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不过数日,便让她可以下床走动,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看着铜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精致小巧的脸上是说不清的悲意,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作为宫中的女人哪怕再受宠爱,又有几人是真的开心呢

从外面进来的丫鬟含春见初若贵妃衣裳单薄,赶忙给她披上了一件貂毛披风,貂毛是纯白色的,白得透亮。这件披风可是用中崇皇帝亲手打来的猎物的皮所制,旁的妃子难有这般恩宠,可见初若贵妃的圣宠之重。

“贵妃娘娘,把这碗药喝了吧。”丫鬟含春一双眼睛中带着羞怯,她步伐轻缓,小心翼翼的将药端了过去,生怕打翻了药而遭罪。

初若贵妃双眸如一泓清泉,其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刚才的失意似乎只是错觉。她也不推辞,素手纤纤,接过了药碗,药的温度正好,许是含春用团扇扇了许久,脸上的温柔更甚,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只是让含春看得失了魂。

她将药一饮而尽,略带苦涩的药让她微微不适应;

可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初若贵妃只觉口中腥甜难忍,等她察觉之时,一滴一滴血开始在她的嘴角滴落,在梳妆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她欲喊含春却只打翻了药碗,药碗落地的碎裂声将含春惊来。

含春双眼瞪大,只见初若贵妃痛苦挣扎着躺在地上,她的脸上带着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今日竟会是如此的情景。

初若贵妃的嘴角处,血还淌着由内而外的涌出,不久,就已经将她的长裙打湿,那牡丹比之前更似是殷红。

初若贵妃死了,死在了寝宫。

“不好了,初若贵妃薨了……”含春在上前探过了初若贵妃的鼻息后,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初见死人的害怕,还是因初若贵妃突然暴毙,怕受被牵连而影响全族之命。

当中崇皇帝赶过来时,看着床上已经冰凉的尸体,心中怒气横生,他没想到他最宠爱的初若贵妃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在她自己的寝宫。

那笑面如花的美人明明还在眼前,却已然失去了往日里明眸皓齿的生机,他身处微颤的手,上前握住了初若贵妃的手,那里传来的,没有了触手的温热,而是那么的冰凉刺骨。

皇帝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金龙常服,不再年轻的脸上可看出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因初若贵妃的死而异常悲伤,那张脸都因怒气而变了原有的形状,额间青筋暴起,属于帝王的威压从他的身上散发,让站在身后的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太医呢朕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年,害得朕的爱妃如此惨死,朕要让你们都为贵妃陪葬。”中崇帝王怒急攻心,差点自己也喘不过气来,一直侍候在他身旁的老太监颤颤巍巍的小跑过来替其顺气。

底下太医全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脸上冷汗直流,衣领都被沾湿。他们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有的头都被磕破了,脸上血迹斑斑。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不是说说而已。

“饶命啊,陛下……”此时哭喊声不绝于耳,这些太医平时都小心伺候着初若贵妃,但凡贵妃有一个不适,他们都得把脑袋提起来。

在中崇,谁人不知道初若贵妃是陛下的心头宝,若是出事,一百个他们都不够让皇帝砍。

“回禀陛下,据初若娘娘的贴身丫鬟所言,娘娘是喝了北凉太医配的药而薨逝的,奴才与几个太医查看了药碗,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还请陛下明查。”

太医院的院令拼死站出来,他的脸上冷汗直流,如同是被厉鬼索命,声音颤颤巍巍,花白的胡子还在抖动,哪像个平时见惯生死的院令。

中崇皇帝眯着眼睛,心中的滔天愤怒都对准了北凉太医,害我贵妃,纵你是北凉皇子也不行。

气氛一度凝固,所有人都像是一尊尊木头人,没有一点动作,完全失了生气,贵妃宫殿成了人间地狱。

皇帝突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太医院咬牙切齿:“北凉太医来人,立刻派人将北凉太医沈峻梁押入天牢,严加审讯,势要让他说出幕后指使他的人究竟是谁,朕就不信,严刑拷打之下,他不如实交代。”

“是。”

禁卫军统领站了出来。这是位少年将军,年少有为,深得皇帝信任,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也不为过。

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牵连到自己,即使知道北凉太医并非害死初若贵妃的人,也没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整个中崇皇宫变得森严起来,各个角落都有禁卫军把守,凌乱的脚步声让正在太医院沉迷医书的北凉太医沈峻梁瞬间清醒,他心中有着不详的预感,大步走出太医院随手拉过一个宫女询问。

宫女脸色慌张,叹了口气说:“初若贵妃薨了,陛下震怒,正欲捉拿北凉太医归案,这北凉太医怕是凶多吉少。”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皇宫,禁卫军将太医院层层围住,禁卫军首领亲自进了太医院将还在问着宫女的沈峻梁扣押。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沈峻梁没有反抗,他知道,此去未必有回路,而他唯一的遗憾,只是没能有机会再见到他唯一的女儿。

“沈太医平时我等没少受你的恩惠,如今你一朝入狱,希望你能洗刷冤屈。”沈峻梁在中崇国以三月有余,调理皇室内眷治病期间,他多行善事,受过他恩惠的禁卫军和官吏也不在少数,他诊病从不看对方官阶多高,势力多大,只凭一颗济世救人之心。

那些曾经受到过沈峻梁恩惠的人,此刻都不相信,如此宅心仁厚的北凉太医沈峻梁会有谋害中崇贵妃之心。眼下,他们只能盼他有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沈峻梁苦笑了一声后,并不答话,他知道可能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