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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峨嵋 第两百零九章 有何不可

海鲲和尚倏地闪到她身前,喝道:“你说什么”

卫殊离借机停步休息,大剌剌道:“我有说什么吗不过自言自语罢了。”

海鲲和尚早看出这女娃儿向来任性惯了,只好温和道:“你提到胖瘦和尚什么秘录的,说清楚点。”

卫殊离原是要挑拨离间的,这下也不吊胃口,道:“我受制于你,不说也不成,是不是”

海鲲和尚道:“你能明白最好。”

卫殊离扮出天真的笑容,真挚道:“大和尚,你知我武艺低微,修为很糟,人家的悄悄话儿,我坐在隔壁桌,又那能听得很清楚,是不是。”

海鲲和尚点头称是,忖道:“你武艺低微,我还会不知道么”

其实他那知卫殊离内功修为很深,轻功好坏全凭内力,所以她逃走的本事不差,至于打架功夫,一来人家不放心她练太多伤神,二来她学武向来是兴之所至才练的,二来没多少实际经验,所以才为海鲲所擒。

海鲲和尚不明白她内功深浅,却清楚她的利用价值,这点他就占了赢面,而他最糟糕的一点,就是太相信殊离那天真可爱的笑容;当下道:“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吧!”

卫殊离撇着嘴儿,道:“你只管点货,不付钱啊”

海鲲和尚一怔,道:“你敢使性子,快说!”

卫殊离道:“我说大和尚,你怕我溜,大可以禁治我的武功,别点了我太多穴道,一来我难以行走,二来体内血流受窒,会头晕脑胀,想不起以前的事。”

海鲲和尚心知她在讨价还价,却又说得蛮有一回事,心想禁治武功也不怕她跑得掉,遂依了殊离意思。

卫殊离活络一下筋骨,至于没有了武功,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冲他一笑,道:“大和尚,你心好,保佑你早日到极乐世界享福。”

这不是咒人死么海鲲和尚隐忍不发作,道:“你再拖拖拉拉,别怪老子不客气。”

翻一下白眼,卫殊离道:“我早说我没听清楚,只听瘦僧很小声的提到什么秘录,又说不要给‘海鲲师兄’知道,那肥僧忙点头说‘瘦师弟’好高明,该咱们立一次大功,‘海鲲师兄没得神气了’,我说大和尚,你真是他们师兄啊”

海鲲和尚突地一把捉住殊离左肩,喝道:“你再想想,到底是什么秘录”

卫殊离左肩伤痛未好,被他一提疼痛不已,叫道:“我想不起来了,你不放手我就不想。”

海鲲和尚恨恨放手,怒道:“老子一生为所欲为,却受你威胁,要是你想不出一个字,老子先剥下你左臂!”

吐吐小舌,卫殊离装模作样地沈思着,好一会喃喃道:“好象有什么明的……”晃晃脑袋,道:“让我再想想。”

海鲲和尚忙道:“是啊,你想清楚点。”

卫殊离肚里暗好笑,表面上却似伤透了脑筋。

海鲲和尚等得不耐烦,又不愿就此放弃,催促道:“你想到了没有”

摊摊手,卫殊离道:“没办法,他俩很神秘,只因我最爱‘明’字,所以才注意到,换了你大和尚,或许能听个一字不漏。”

她知道说得愈少,海鲲和尚愈可能相信,果然海鲲恨恨自语:“这两个叛逆,不想活了。”

顿了顿,又道:“不对,明明在悟心那里,那会落人他俩手中。”

双目如电瞪视殊离,喝道:“是不是你在胡说八道,想趁机逃走”

卫殊离心道”你倒也不是全草包”,假装怒道:“我是不是骗你,你大把年纪了还分辨不出么”

有说等于没说,海鲲和尚却点点头,喃喃道:“师父说分上下二册,他俩人或许得了一册。”

想着提起殊离右臂如飞上山。

卫殊离有点佩服他的推测能力,更为悟心大师头疼,心中念转:“大和尚叔叔若为我而交出书,我会被骂死。”

眼见少林寺在望,这海鲲和尚提着她脚不停的飞快上山,卫殊离心中一急,低头张口咬住海鲲臂膀肉……。

这种无赖手法,也只有在失去武功时才做得,海鲲和尚吃痛”啊”一声,甩不掉殊离牙齿,盛怒之下想一掌打破殊离脑袋,总算及时理智回来,狠狠甩殊离一个耳光子,将她打飞了出去,蓦地——

一个蓝影斜刺里射出,接住殊离昏过去的身子,却是跟踪而至的大领主展熹,这时,悟心大师得到回报,也带领门人自山顶飘洒而至。

海鲲和尚见势不对,全力攻击展熹,以图夺回人质,招招不离他手中的卫殊离,展熹闪身回避,瞥见有一条人影飞快的从底下疾射而至,喝道:“你师弟来了。”

海鲲和尚一怔,展熹趁这时,双脚踢飞他的戒刀,却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老展,这一脚可踢得不错。”

却是楚不休赶来,战平脚程较慢,落后好大一截。

悟心大师也带领门人来到,合什道:“展施主也来了,及时救获殊离,老纳感激不尽。”

展熹回礼道:“救是救了,殊离可吃了大苦头。”

把人交到悟心大师手中,悟心又交给楚不休,低声道:“施主请送殊离到她从前住处歇着,等料理这边的事,老纳有事相商。”

楚不休本不愿干涉少林家务事,遂点头答应,只回首将海鲲和尚仔细瞧几眼,和展熹、战平随知客僧入山。卫殊离从前住的茅屋维护妥当,并没有因地震而垮,竹制家俱已旧,更显古色古香,楚不休第一次来此,就感觉这里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不知怎会养出殊离这样的调皮捣蛋鬼,大概是天生怪胎吧!

把殊离放在从前睡的床上,盖上被子,楚不休心疼地轻抚殊离肿起的右颊,不由得怒火中烧。

展熹了解这位当家的心情,低声道:“用冷水敷着,可减轻疼痛。”

楚不休暂熄怒火,以冷毛巾敷在殊离右颊上,和展熹出房,来到厅上,四下打量一番,点头道:“这地方倒好,清幽安静。”

展熹忍不住笑道:“可惜养出来的孩子一点也不安静。”

莞尔一笑,楚不休道:“的确,殊离若能安静端坐一个时辰,啥事也不做,我跟他赌什么都行。”

二人相视而笑。

卫殊离的淘气性情,确实给楚不休众人带来不少麻烦,但,相对的,也使他们经验到从所未有的快乐与欢笑。

楚不休生于秦英以前常坐的竹椅上,陡地,竹椅不堪承受重量的垮了下去,楚不休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展熹好笑道:“这些桌椅都古董得很,不坐为妙。”

楚不休检视垮坏的竹椅,断处平直,恨道:“是有人故意破坏,不会又是殊离搞的鬼吧”

大步走进殊离的房间,想看看她有没有在偷笑,却见一切与他出房前无异,又仔细观看一会,给殊离再换一次冷巾子,见她昏睡样儿,不知不觉气也消了,坐在床前,顺手替她理一下弄乱了的鬓角,忽听得战平的声音道:“魁首,找到罪魁祸首了。”

出房来见是明智、明理和明月,楚不休道:“怎么了”

明月合什暄声佛号,道:“正对大门的竹椅乃秦太师伯生前坐椅,他去逝时,殊离便有意弄坏,不许有人再生,谁生了便该倒霉,这是殊离一片痴心,我等原该早告诉施主才是,只是师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楚不休见明月那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早知会是殊离玩的花样,又关你什么罪过了”

明理见明月望着她看,没好气道:“明月你径看我什么意思殊离说谁坐了谁倒霉,这是她决定的,我们只好三缄其口,又关我啥不对了。”

明智亦道:“你没有事先知会卫大侠,不表示你也赞成她说的”

明月自己也忍不住好笑,好一会方道:“总是我们不大对,没有事先说一声。”

战平忍不住道:“出家人就是这么婆妈。”

明理瞪目道:“出家人有什么不好”

战平素来沉默,不去搭理。

明理叫嚷道:“咱们进去看看殊离。”

“不许进去!”楚不休闷雷声般的响起。

明智奇道:“有何不许”

楚不休一笑,沉静道:“殊离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男孩,出家人最好回避。”

一席话说得明智三人瞠目结舌。

明智反辩道:“殊离是女孩没错,可是从小从小……”

纵然从小在一起长大,但现在情况不同,任明智机智,也感到自己的理由已行不通,在家人还罢,出家人都绝对杜绝女子。

明理、明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说。

这事他们头一次遇上,难怪不知所措。

楚不休起身道:“悟心大师来了。”

迎到门口,悟心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卫施主高深的修为,老纳十分佩服。”

“方丈大师过誉。”楚不休还礼道。

展熹等人各自见礼罢,悟心问明智道:“你们三人不做晚课,来此探望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