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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峨嵋 第九章 下山

楚不休和小师兄法喜回转禅房,他们两人同一间房,是对面铺。

现在不过是三更天,半轮皓月,照在窗棂上依然十分明朗。

他们虽然各自躺下,但今晚经过这样一场紧张刺激的场面,两个年轻人一时如何睡得着觉

法喜悄悄坐起,“喂”了一声,低声道:“师弟,顾擎风那老鬼使出来的‘寒极神功’,真他妈的厉害,连八位长老都挡不住他一掌,我们还练什么武功”

楚不休坐了起来,说道:“师父不是说过,咱们的‘心灯禅功’,可以和它对抗吗”

法喜道:“八位长老不是已经练了几十年了吗”

楚不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法喜沉思着道:“我想天下之大,一定有克制‘寒极神功’的功夫,我若是学会了这种功夫,看他姓隗的老鬼还神气不”

楚不休嗤的笑道:“看你又是他妈的,又是老鬼,这种字眼,若是给师父听到了,看你怎么办”

法喜道:“咱们只是在房间里说的师父怎么会听到实在今晚太气人了,我才会骂出来……”

两人四目对看了一眼,接着又道:“哦,对了,师弟,今晚只有你那一剑,划破老鬼的长袍,才算稍梢出了口气,也给他一点颜色看,你那一剑怎么出手的”

楚不休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看到八长老被他一掌震飞出来,心头一气,就朝他刺了过去,根本连想都没想……”

“是啊!”法喜笑道:“我看你根本没什么招式。”

楚不休道:“我一剑刺去,就被他打了一个筋斗,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刺破了他长袍呢!”

“这叫做出其不意!”

法喜低笑道:“有时这样没招没式的刺上一剑,反而会令人防不胜防,差幸你划破了老鬼的长袍,扳回一点面子,不然,大师兄一定会责骂你平时没有好好练剑,一旦面对大敌,就招式都忘记了呢!”

楚不休怕他再提那一剑的事,连忙打岔道:“八位长老不知伤势如何了,小师兄,咱们得赶快睡了,明天一早,我们要去看看他们。”

法喜道:“这时候你睡得着”

楚不休已经躺了下去,说道:“睡不着,也要睡呀!”

说完,故意阖上了眼皮。

“喂,喂!”

法喜轻轻的“喂”了两声,叫道:“小师弟,刚才你掉在地上的好像是一块玉佩,从前我好像没有见过,你是那里来的”

他们同一个房间,睡了整整六个年头,楚不休有些什么东西,他自然全知道了。

楚不休故意装作睡熟了,没有作声。

法喜看他睡着了,不禁摇摇头道:“真是小孩子,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过没多久,他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一早,楚不休刚从膳堂出来,就遇到伺候方丈的小沙弥心空,迎着合十道:“了师兄,方丈要你去一趟。”

楚不休问道:“不知师父有什么吩咐”

心空摇摇头道:“不知道,方丈只是叫我来找你的。”

楚不休道:“那就快些走吧!”

他随着心空来至方丈室门外,心空合掌道:“启禀方丈,楚师兄来了。”

里面传出知了禅师的声音说道,“叫他进来。”

楚不休应了声“是”,举步走入,看到师父盘膝坐在云床上,慌忙趋了上去,跪到地上说道:“弟子叩见师父。”

知了禅师慈祥的目光落到他脸上,蔼然道:“你起来。”

楚不休站起身,退到一旁,恭声道:“师父召见弟子,不知有什么吩咐”

知了禅师看着他,徐徐说道:“你到飞龙寺来,有几年了”

楚不休道:“六年。”

知了禅师微微颔了下首,才道,“时光过得真快,转眼就六个年头了,唉,本来……你要再过四年,才算满师……要成为一个峨嵋门人,必须经过十年苦练,武功上有了根底,才能正式列入门墙……”

楚不休不敢作声,因为他不知道师父说这话的意思。

只见师父脸上流露出惋惜神色,徐徐说道:“但你今天就要下山了……未满十年,当然不能算是本派弟子……”

他说得很艰涩,大有不忍说下去,但却又不得不说的痛苦。

六年师徒之情,心里当然很难过。

楚不休听得心头一窒,这是晴天霹雳,师父怎么无缘无故叫自己下山了急忙跪下去,仰头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把弟子逐出峨嵋”

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知了禅师用手摸着他头顶,黯然道:“你是好孩子,为师怎么会把你逐出峨嵋”

楚不休仰头道:“师父不是要弟子下山吗”

“不错。”知了禅师缓缓的道:“你今天就要下山。”

楚不休哭道:“弟子还有四年,为什么今天就要下山呢”

知了禅师道:“孩子,这是不得已的事,因为峨嵋派从今天起,要封山十年,你自然非下山不可。”

楚不休问道:“师父,峨嵋派为什么要封山十年呢”

知了禅师道:“你起来,听为师说。”

知了禅师目光一抬,和声道:“昨晚之事,你都亲眼看见了,玄阴教顾擎风已经练成三百年来他们派中最难练的‘寒极神功’本派已无人能与抗手,本寺八位长老,连他一掌都接不下,就是一个例子,就算为师也仅能自保……”

楚不休道:“难道没有人能破他的‘寒极神功”吗”

知了禅师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道:“为了本寺弟子无谓的死伤,为师才决定封山十年,希望在这十年之中,探出破解‘寒极神功’的方法来……”

说到这里,看了楚不休一眼,又道:“你是为师的俗家弟子,在封山期间,俗家弟子是不得留在寺内的,这是历代祖师的遗训,不能破例,所以非下山不可。”

楚不休道:“弟子不能过了四年再下山吗”

“当然不行”。

知了禅师蔼然道:“本寺规矩,凡是不满十年,中途下山的弟子,均不得算为峨嵋派正式弟子,对外不得自称峨嵋门下,不准再使本派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