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笑了笑，“那两位姐姐有别的事，今天是最后一次，所以我来送了，贵府乌云罩顶，小哥可要早做防范，别被波及了。”
“真有黑云啊”看门小厮压低了声音，“你能看出来”
细柳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这要是家里忠仆，她这么说，早被扫帚撵出来了，现在竟然还追问，啧。
她说，“我看不太懂，我师父懂。”
“哦，你不懂啊。”这小厮立刻转变了态度，拖着长音说了一句，转身回去了。
细柳还以为他会说要请师父呢，结果什么都没有，这就走了细想想，也是，他只是个看门的，做不了什么主，而这种事，他的身份也不够去说，要是贸贸然说了，只会被打骂。
算了，她不是没帮忙，也不是不想帮，是这些人，没接受。
细柳看了一眼金府的屋檐，祝它好运，别被里面的人给牵连了，要是一把火烧了，那就屋不复檐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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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细柳顺手买了几头小猪，刚出生，她正好赶上。
胡杏斋大门开着，十一带着方圆站在门口，好似一切无异。
但十一急忙迎上来说，“姑娘，您可回来了，方公子和卫公子已经在这儿住两天了！”
住这儿也不要紧，但总是挑剔说做的那些吃的不好吃，就不太好过。
细柳往里面走，“我也就两天没回来。”
十一又说，“今天一早，还有一个姑娘上门，现在还没走呢。”
细柳点头，径自进院。
中厅廊下，霍莹正不耐烦的站着，让身边人离远点，一抬眼看到细柳，顿时一喜，随即开骂，“方老三，你真是只蜗牛乌龟，你怎么能今天就回来呢还说走就走，还这么不好找，你没直接回来我有急事找你！”
什么时候她成方老三了细柳往中厅看，“我哥呢，四少呢”
“他们的事又不急，已经说好了，让我先说。”霍莹拉住她，“我哥要成亲了，但他不想，又不能逃婚，你办法最多，先帮我想想，这是钱。”
霍莹说着，给她两块银饼。
细柳捏着钱，一脸无奈，“这种事，你哥见过女方吗”
霍莹摇头，但嘴也没闲着，“听说，长的很丑，为人粗鄙，一点儿才情都没有。”
“那就是没见过咯，没见过还敢这么以讹传讹，果然人的嘴的天下利器。”细柳嗤鼻，把钱抛给她，直接往里走，“我不出害人的法子，想知道一个人，就自己去看去接触，听人说话是最不靠谱的。”
霍莹接住钱，“哎，这不像你啊，有钱都不赚”
“我赚钱都是凭良心的，人都有自己的意识和判断，同一件事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侧重也不同，想知道真假，必须自己去，否则不去，就不会知道真假，就没资格评说。”细柳死都死了，该坚持的原则就必须坚持，否则都浪费了死亡。
霍莹跟上她，“你这人什么怎么……说的是有道理，但又有些不对。”
她反正是觉得有道理，但这就像别人说她一样，虽然有理，但不对。
细柳走上门廊，“有不对你指出来，我领受更改。”
霍莹从扶栏处越上，拦在她面前，“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这先不说，我哥的事，你真不能帮帮吗”
“要我帮忙也行，那谁给我配合”细柳被她拦住，只好停下不走，有些不耐的看她。
“我给你打配合啊。”她说着，举了下手里的银饼，“这个你还要不”
“怎么不要”细柳伸手就捏住，霍莹不松手，两人就各捏一半玩拉锯。
“好了给你了，”霍莹挣不过她，捏的手指都发白了，十分不甘心的松了手，“那你先说说，这忙你准备怎么帮”
“你换男装，我带你去看看。”细柳说着，绕开她。
“我为何要换男装”霍莹不明所以。
细柳已经掀开门帘，进了中厅。
卫益周一直就在看着门，看她进来，顿时笑起，“我们的事不急，你先帮霍姑娘的忙。”
“谁找你了，还你们，怎么，联手把我卖了，赚大发了”细柳给自己倒了杯水，“哥，我的人在你那儿，待够长时间了，还我给。”
“院里并没有多少人，你要谁自己去找。”方杰面前是酒，神情恹恹，并不想多说话。
“你心情不好不好就说出来啊，喝什么酒啊，酒大伤身。”细柳伸手把他面前的酒杯酒壶都拿过来了，“告诉我，我就给你酒。”
方杰白了她一眼，“丫头片子懂什么，大夫让我多喝点酒。”
“哪家大夫这么害人”细柳横伸手掌，点开ct扫描，看了他一下，“没什么病啊，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细柳你别问了，”卫益周都不好意思了，“你哥总有点儿私事。”
“怕是你们都忘了，我是大夫，内伤没有，外伤，不方便我看的你得说，否则，别说喝酒了，辛辣生冷的我都给你强制戒掉。”细柳说着，一转手把酒收了起来。
“私下说，你赶紧住手，这种动作不能当着人面做！”方杰说着，看了一眼卫益周。
卫益周别着脸，只当没看见。
细柳轻笑，“都是自己人，哥你不用在小心，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去帮霍姑娘好了。”
细柳说着，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抛过来一个小瓶，“消炎的，外用，你试试，要是有效，再来找我要。”
方杰接住药瓶，面上一囧，他并没有说，细柳还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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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男装的霍莹是真的帅，要不是细柳知道她身份，真会倾心于她。
霍莹转着折扇，“你说我这样，真的行”
“扇子要是不转的话，更好。”细柳此时一身锦缎长裙，很不习惯，“你能快点儿吗”
“我难得帅出新高度，你还走那么快，让我多在街上逛两下不行吗”
霍莹嘟囔着，但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秦府，门口两个家丁，这格局，比金府大些。
细柳往后站，“你去叫门。”
“我去”霍莹指了一下自己，“我这样，一说话就露馅了。”
“逗我呢大街上曾经给拦我的不是你”细柳白了她一眼，“快去。”
才不信她这一套，她要装起来，就这么一看，根本分不出来。
前科在那儿摆着呢。
霍莹去叫门。
细柳作为“霍六”来拜访的，霍莹是嫡出，但和自家的姐妹们感情都不错，这霍六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庶女，但年纪相仿，自然更合得来，连带着霍二也多有维护，如今两人一起出来，并无不妥。
而霍二上门，秦家自然出来身份差不多的，秦顺正好在家，一出来，差点儿穿帮。
细柳在后面，只稍微遮了一下眼角的泪痣，并没多画什么伪妆，在秦顺要揭破她的时候，急忙掩唇咳了一下。
霍莹说，“秦兄，我今天是有事找你的，我妹子好久没出来了，你知道的，我那妹子自从柳州回来，就不太带她出来了，我带她来你家找你姐妹解解闷。”
说着，揽住秦顺的肩。
她的鞋里垫高过，再加上她本来就苗条修长，要不是这一点儿，她也不好装霍二。
秦顺又看了一眼细柳，一边跟着霍二走，一边让人把那位“霍六姑娘”往后院带。
此时正申时，秋日里难得这般暖融融的天气，秦家四个姑娘都在亭子里，看到有人来，为首的二小姐先出来见礼。
“霍家六姑娘”秦二娘笑着说，“上次在赏花宴上，远远见过一次，没想到你这么好看。”
“二小姐客气，我，也就一般吧。”细柳没想到她夸的这么直白。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几个姐妹，刚好都在。”秦二娘不仅直白，还热情，拉着她就是一通介绍。
细柳只好应付性的点头问好，被最小那个姑娘给呛了声，“我听说霍家姑娘个个都能言善道，怎么六姑娘不说话，故意装和我们不熟大家好歹在赏花宴上都见过的。”
细柳事前并不知道这些情况，此时贸然被问到，被问倒了。
但她不是那种会溶于尴尬的人，便笑了笑，说，“那天人多，离的又远，我的注意力也没那么分散，今天就当重新认识不行吗”
秦家的姑娘都没起名字，按着排行叫的，都是男女单排，这几个姑娘，便是二三四五娘，最小的那个说完，挨着她做的四娘便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说不行，不是欺负你吗”
细柳也笑，“在你家的地盘上，你欺负我也很正常。”
“六姑娘真会说笑。”秦二娘笑着打圆场。
细柳看了看她，但笑不语。
人家是姐妹，自然相互护着，而女孩子之间，这种时候也就只是在言语上明刀暗枪了。
细柳都听得出来，但她不想应，一律笑过。
本来大家这样都能凑合过，秦四娘偏要戳破，“六姑娘一直这么笑，是不是没话说啊”
细柳估算了一下时间，索性不待了，起身说，“对啊，我今天来也不是说这些废话的，闲话也要有趣才好听，四小姐对我意见很大啊，我有得罪过你吗”
秦四娘跟着起身，“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呵，那我告辞，眼不见为净。”细柳说着直接走人。
“六姑娘，你别生气。”秦二娘急忙说了一句，看了四娘一眼，才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