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方杰冲着卫益周就过来了，抬手就是一拳。
卫益周虽然没想到方杰会此时过来，但他可是一直看着，眼看着方杰对着他来，一脸气冲冲的，他就躲开了。
虽然如今他书生气浓，但不代表就真是弱书生，眼看方杰拳到，落到他刚才做的小凳上，咔嚓一声，那木凳开裂了。
细柳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别在我这儿打！”
闹呢她这儿才修好多久
方杰甩着拳头，“小妹，咱不怕，咱又不是缺什么，凭什么让别人挑拣咱自己也能挑拣别人。”
细柳和卫益周对视一眼，卫益周躲的更远了。
细柳说，“方兄，你有事说事，先别动手，先让我知道一下你的事，和我的事，到底是不是同一件。”
方杰瞪了一眼卫益周，看向细柳时，已然转成了无奈，“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卫家知道你是罪臣之女，跟我都翻脸了。你和他，唉，注定坎坷。”
“真是谢你吉言了，”细柳捡起那破裂的凳子放到门外，回身给他也倒了杯茶，“说的好像卫家和你关系好似的，你把人家一家子折腾的病的病死的死，人家跟你翻脸也不奇怪，别扯上我。”
“小妹，这么大的事……算了，反正你从来都不着急，卫四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和家里说的你爹今天当着郭大人的面说我妹子是罪臣之女，反倒是我妹子，因为平时不承认有哥，我倒是别撇出去了，真是气死我了！”方杰是真恼，但不知他是恼罪臣之后还是恼细柳保护了他。
细柳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卫益周也变了脸色，“他们知道细柳的身世了我从没说过！”
方杰黑着脸，“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妹子的身世的你都知道了，他们会不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他急着表真心，差点儿说出自己的外挂，被细柳瞪了一眼打断，“他知道我的身世才不奇怪，我在卫家吃了五年的饭，这不是没牵扯到你吗你着什么急只要你不是我哥，就不会影响你。”
“你这是什么话！”方杰对她维护卫益周很不满，连自己的话都推翻了，“我一开始是觉得他对你不错，但你看看，他太小了，没担当也无法保护你，这事真不能急，我再给你把把关。”
细柳翻了个白眼，对方杰的固执是完全不说什么了，只说眼下，“方公子，可能你还不知道另一件事，今天林家姑娘来找茬，外面传她失踪了。”
“林家那个林家”方杰只知道一个林家，京城里绝对的元老，他才一问，就看着细柳点了头。
“还真是宰相府，”他惊叹，“怎么回事”
细柳看向卫益周，让他来说。
卫益周把他知道的说了一遍，细柳也算听了个详细，没想到外面是这么说的。
“从下午就开始找了那你怎么知道她来了这儿”方杰倒是很护着细柳，“你别听到些什么话就来质问，你先想想是真是假，我妹子从来都是被欺负的，她可不会欺负人。”
细柳笑了，敢情他是忘了被她欺负的时候了，她发起火，连他都打。
卫益周涨红了脸，“我接到了消息，是细柳的人，怕她有事才去找我的，让我劝着点儿。我是相信她的，她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你是来问了才被她说服的吧又不是你一开始就相信她的。”方杰瞪他，“我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觉得你是真心对我小妹的”
细柳给方杰鼓掌，他这对人不对事的玩法真是太六了，对外便是护着她，对内，便是处处不顾她意愿，真是好操作。
趁着他俩在说话，细柳出去躲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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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灵道长来了。”青枋就在门外候着，见细柳出来，便说，“我说您和大公子有事要说，让她先回去了。”
“知道你聪明，但你聪明也得用对地方。”细柳看了她一眼，往左边的小楼去。
青枋在后面跟到门口，细柳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去了厨房。
青灵子就在门口站着，极力压低声音，解释着，“姑娘，您可算得空了，我没有去找卫公子，是碧虚，她去找了卫公子，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而您又休息了不见客，碧虚回来的时候，卫公子也到了，我没办法了。”
她很无奈，只能认栽——细柳已经在她面前露过身手了，真要计较起来，就她们三，还不够细柳一刀切的。
细柳声音也随之低下，“为什么总是我身边的人，看不惯我顺风顺水呢我顺畅了，对你们没好处吗”
“姑娘，您不要这么说，我们也希望姑娘顺风顺水的。”青灵子小声，“那今天来那些人，到底怎么说”
“和你有关系我又不是那些人，我怎么知道。”细柳看她，“你既然想管，当时怎么不站出来一个孕妇一个孩子，你一个都不管，救济再多，你还是冷心硬肠。”
青灵子低头，“我是没胆，但这事要是再闹大，对姑娘也不好。”
她要是有胆，早些年碧虚被狗咬也轮不到细柳长姐出手相救了，但有时候善良与能力并没有直接关系，她是被指责了明白，但认真想想，还是没胆。
细柳叹息，“我也不想闹大，可事情不由我。”
青灵子默然。
“所以，你明天忙完该去哪儿去哪儿，我这儿没事了。”细柳直说，“你后山的果子和茶叶，能卖吗”
“现在差不多都收完了，在集市上卖过，姑娘需要，那我让人送来。”青灵子忙道。
“嗯，我会按市价给钱的。”细柳说着，转身，“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青灵子点头应下，看她走了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并无结果。
细柳并不觉得需要给青灵子解释什么，她当初和青灵子写了字据的，南白庵的事是四六分的，她似乎是忘了，除了面上恭敬些，这事提都没提，现在还想限制甚至出卖细柳，呵，没拎清就算了，还想深究
“姑娘……”
“小妹！”
青枋端着托盘出来，看到细柳，正要说话，方杰在中厅门口叫了一声。
细柳接过青枋的托盘，“你去忙吧。”
方杰此时是一个头两个大，想问又不敢大声，只好等细柳走近了，才说，“今天有人来找事了，那些人呢”
细柳正要说话，他又抢白，“不要说没有来过或者人走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轻易放过的。上次霍家还出了一千两呢。”
细柳纠正他，“是秦家。”
方杰叹气，“无论是谁真正出的，反正你拿钱了。”
细柳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财迷吗”
“说正事！”方杰瞪她，差点儿又被她带歪了，真是不能好好说话。
细柳放下托盘，“你何必要问呢，和你又没关系，你和卫公子先回去不好吗”
真是说不动她，方杰不想放弃，“这事和上次不一样，你不能像上次那样干，否则你会死的！”
细柳点头，“我知道，我不是傻子，你放心吧我脖子上的罐子不是空的，回吧回吧，我就不送了，你夫人今天受了惊吓，我还得照顾她呢。”
“那我不走了，”方杰赶紧转身，“我去看看她。”
细柳无语，看向卫益周，“要我送你吗”
卫益周已经走到门口了，“不用，我明天再来。”
“你确定要是和周公子撞上，你还要低他一头。”细柳端起汤，尝了一口，味道有点儿淡，没压住药味。
“周公子周齐”卫益周对胡杏斋的客人都留意着，知道细柳认识的人多，但她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想发火，“你和他走的很近啊，今天的事，就是因为他引起的吧”
“我和霍公子走的也近，你怎么不说”细柳坐下了，给汤碗加盐巴，“你要走就走，不走我让人给你收拾客房，已经很晚了，就算你不用交代，我却不想让卫家的人来这儿闹。”
“是，宰相府家的人来闹，你也有面子。”卫益周真恼火，甩手就走。
细柳没动，他说了不用送，她便不送了。
卫益周走到大门口，回头没见细柳出来，更是火大，又不能发作，愤然出去。
“姑娘，”十六在门口，因为十一受伤了，她看到卫益周的神色不对，急忙来汇报，“卫公子很生气，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他明天还回来。”细柳叫住她，“过来喝汤。”
十六低了声，“您和卫公子是不是不一样”
那种状态不像其他公子那样，要么是吃饭，要么是喝酒，不那么单纯，但又不好明说。
细柳不否认，“有什么不一样很明显吗”
“嗯，看得出来，”十六偷笑，“他喜欢你。”
“那是他的事。”细柳起身，“你慢慢喝，我去厨房看看。”
此时天色已晚，大门已关，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细柳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被她关在黑屋里的十几个人，这些人手上都不干净，在黑暗里都很怕鬼，所以细柳一出声，迎面收获了一片尖叫。
“林九”细柳不在意这些人，只叫了一声。
林九娘是被推出来的，这种时候都想要自保，“她在这人，这就是她，九娘。”
“不是，我不是，你是谁”林九吓的不轻，只听到漫天的声音，看不到人也听不出来声音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