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一连几天恶梦不断,梦里张若君哭泣的声音让他心如割。
于是,他买了火车票奔赴而来。
刚来到火车站,他正准备给张若君打电话,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里传来林起沙哑的声音:“喂,白老师,你现在.....。”
不等林起把话说完,白落打断道:“快告诉我,你妈妈人在哪里我想见她。”
“啊”林起惊讶之状。
林起正准备回话,只听传来白落着急的声音:“我今天非见她不可,她人在哪里”
“我妈现在医院,她也想见您。”林起回应道,泪在眼眶里滚动。
“医院”电话里传来白落惊讶的声音,喃喃自语,“难道梦是真的”
于是,白落挂断电话,拦了一辆的士心急火燎往医院赶。
走廊上凌乱的脚步似风一般。
而林宇云在洗手间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烟雾缭绕,已将他的整张脸遮掩,眼里有泪在滚动。
房内,林起紧捏着张若君的手泪流不止,张若君嘴唇微开,却没有说出话来。
“若君,若君。”白落推开病房的门,迅速奔走到床前,紧紧抱住了张若君,潸然泪下:“若君。”
张若君手指微微颤动,声如细丝:“白落,别哭,别哭。”
见状,林起静静地走出了病房,将房门轻拉上。
白落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双手捧着张若君的脸:“若君,你一定要熬过难关,我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
张若君默默地摇着头,声音微弱:“我挺不过去了,只怕是挺不过去了。”
“我不准你离开我,从现在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闹。”泪模糊了白落的双眼,镜片模糊不堪。
张若君脸上显露出一丝喜色:“白落,有你这句话,已足够了。”
“若君,等你病好了,我陪你看日起日落,陪你爬山观海,怎么开心怎么活,好不好”白落泪如雨下,轻拂着张若君的头发。
张若君点着头,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白落将张若君的手紧紧攥在手心,与她四目相望。
“这次我一定不会放手,绝对不会让你从我身边逃走,我要和你一辈子这样牵着走下去,不离不弃。”白落硬咽着,泪在眼里泛滥。
房间里一片悲凉,冰冷的泪水淹没了所有的情感。
林宇云仍在吐云吐雾,香烟燃烧着,他的手指明显在颤抖,倏地,他将香烟熄灭,向病房奔走而来。
林起本想拦住,但却被林宇云一把推开。
林宇云推开了门,却见张若君和白落两人正在互诉相思之苦,他右脚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摇晃不定。
看来我是多余的是的,我是多余的。
林宇云拉上门,转身离去。
“白落,其实.....其实林起他......。”张若君声音发颤,断断续续。
白落轻捂住了张若君的嘴,忍泪含悲:“别说话,你需要休息。”
张若君摇了两下头,时断时续:“我一定.....一定要说。”
她两眼望向门外,声音低沉:“起儿呢起儿人呢”
而林想背靠在门边痛哭泪流,听到母亲在叫自己,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推门而入。
“过来,快过来,我的起儿。”张若君轻声呼唤着,额前的发丝随风轻舞。
“妈。”林起泪如泉涌,他在床边跪了下来。
张若君望一眼林起,再瞅瞅白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来,气息微弱:“你们终于可以相认了。”
她拉着林起的手放在了白落的手掌心上,笑得很满足。
白落、张若君、林起三人的手紧紧捏了在一起。
“若君。”白落满脸疑惑。
“我知道,你有许多的疑问。”张若君眼含泪水,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林起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白落悲喜交加。
张若君轻点了一下头,微抿的薄唇在颤抖。
泪从她脸颊淌下:“因为我知道日落后,会再次升起,所以才叫起儿......。”
“别说了,别说了。”白落捂住了她的嘴,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张若君轻摆着头,望一眼林起,声音颤抖:“起儿,还不快叫爸爸。”
林起看了看张若君,两眼瞅着白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着:“爸。”
白落激动得语无伦次:“林起,起儿,起儿。”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儿子,这份迟到的惊喜又怎能不让他激动。
“起儿,妈求你一件事。”张若君呢喃慢语。
泪在林起眼眶里翻滚,点着头:“妈,您说,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您。”
“妈放心不下学校,这是我的一块心病,你一定要帮妈打理好。”张若君两唇颤动着。
林起连连点头,目光坚定。
“白落,抱抱我,抱抱我,好冷好冷。”张若君全身颤抖得厉害,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白落将张若君紧紧抱在怀里,柔声温语:“若君,我会永远陪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张若君安静地躺在白落怀抱里,脸上露出喜色:“白落,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陪着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泪在白落的脸上淌了下来。
“白落,抱紧我,抱紧我,此刻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张若君幸福地笑着。
“若君。”白落闭上双眼,任凭泪水淌下。
“我累了,我真得好累,真的累了,我想睡觉,我要睡了,睡了,我要......”张若君话没说完,头一歪,便没有了声音。
“若君,若君。”白落哭喊着,拼命摇晃着张若君的两肩。
“医生,医生。”林起朝着门外大喊,而后,直奔门边。
他一拉门,却与林宇云撞了个满怀。
“爸。”林起大惊失色。
“我不是你爸。”林宇云眼里闪烁着泪光。
原来,林宇云离开之后,放心不下张若君,于是,他又返了回来,张若君和白落所说之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医生柳一赫迅速奔跑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女护士。
柳一赫走到床前,看了看,摇了两下头,眼眶湿润:“请节哀顺变。”
接着,柳一赫走出了病房,两个护士也跟了出去。
“扑通”一声,林起跪了下来,哭喊着:“妈,妈妈。”
林宇云身子摇晃了两下,一下瘫倒在地,抱头痛哭。
“若君,你好无情,你真的好绝情,你就这样心安理得走了吗若君,我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若君,你告诉我,我要你告诉我”白落哭得泣不成声。
悲伤在房内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