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所学校,谣言四起,闹得是沸沸扬扬。
“这白老师看他平时斯文,其实他呀......”
“小声点,小心他听到。”
“怕什么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白落资助了大学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吁,听说呀,那女大学生哭得死去活来。”
“这个大学生好像叫什么来着对,好像叫花叶子。”
“她可是文学才子。”
“据说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父母双亲都是残疾人。”
“哎,真可怜,如花的年龄却......。”
“唉,人心隔肚皮,真得很难看透。”
......
这些谣言就像是一根根钢针扎成白落的心里。
天空阴沉,风袭卷着枝叶,发出颤抖的“沙沙”声,尘土飞扬,白落卑陬失色,两手摸了一把脸,迅速地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也不知道这谣言出自谁之口,但对白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决定到山区支教。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却传来校长不满的声音:“进来,已经等你很久了。”
白落点了点头,不自然地笑了笑,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校长姓边,叫边博文,四方脸,宽额头,秃顶,架着一副宽边框眼镜,眉毛浓密,成八字形,目光里透射出一股愤怒,嘴唇微厚,一张一翕。
“外面的传闻你听说了吗”边博文一脸严肃。
“这谣言不可信。”白落解释道。
“一个人说算了,十个人说算了,但一百个人,一千个人说,那可不可信呢”边博文两眼怒视着白落。
白落淡定地笑了笑,理直气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边博文愤怒地拍了一下桌面,锋芒逼人,“这场暴风雨怎么平息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白落回答道。
边博文气得咬牙切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白落,大怒:“你不要目中无人。”
“边校长,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也给不了您答案。”白落不紧不慢说着。
“你你你还把我这个校长放在眼里没有”边博文指着白落,手抖得厉害。
白落苦笑一声:“边校长,您大可不必生气,我已经申请调配到山区去支教。”
“你想一走了之吗”边博文稍平缓了一下心情,坐了下来。
“我没犯错,你却硬要我认错,这不是荒谬吗”白落毫不示弱。
边博文一手捂着胸,一手指着白落,训斥道:“你这分明是在向我挑衅。”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白落一脸的无奈。
“我问你,你摸摸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边博文手指白落,怒道。
白落耸了耸肩膀,回答道:“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边博文右手放在眉宇间轻捏着,好一会儿,他摆了摆手,横眉冷目:“罢了,罢了,你走,你走,快滚出去。”
白落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他转身向门边走去,来到门边,他回过头去,郑重其辞:“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滚,快滚。”边博文怒吼一声。
白落拉开门,匆忙离开。
他两腿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向前挪移着,眼前浮现出花叶子梨花带雨的脸来,他努力回想着那晚喝醉的场景,脑中却一片空白。
他一直处于自责中,对花叶子有种深深的歉疚。
夜,沉默着,一片寂静。
白落两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责怨着自己:要是不喝酒,也就不会有......,唉,他的眼眶湿润了。
倏地,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小心冀冀打开,只见一条红色绸带上绣着三只栩栩如生的小鸟,正站在枝头鸣叫,姿态各一。
泪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白浅飞,爸爸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亲人,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期待你和家人团聚的那一天,这是爸爸最大的心愿。
他瞟了一眼时钟,已是23:04分。
这白浅飞怎么还没回来白落的心不由地收紧来,坐立不安。
正在这时,“吱咯”一声,门推开来。
“孩子”白落叫了一声,然后,皱着眉头,质问道:“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只见白浅飞脸通红,身子跌跌撞撞,全身散发着酒味。
“你怎么又喝酒了还喝得酩酊大醉”白落两眉皱着一团,眼眸中透出一丝怜爱。
“是啊,谁叫我是白浅飞呢我不喝醉,那谁喝醉”白浅飞跌撞着向自己卧室走去,她明显喝醉了。
“站住,给我站住。”白落冲着白浅飞吼叫了一声。
白浅飞转过身,摇晃着头,冲着白落傻笑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会吓到我的。”她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吁,小声点。”
白落心如刀割。
“孩子,不要再这样自甘堕落了,爸爸看着心疼。”白落两眼看着白浅飞,泪溢满了眼眶。
“嘿嘿,爸,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白浅飞半眯着眼,自我陶醉着,“酒可是个好东西,一杯解千愁,爸,要不要我陪你喝两杯”
白落直摇头,自责道:“是我没有教育好你。”
“爸,要是没事,我就回房了。”白浅飞身子摇晃着,打了一个响嗝。
“唉--”白落长长叹了一声。
白浅飞跌跌撞撞向卧室走去,嘴里胡言乱语着:“酒可是好东西,是我白浅飞的最爱,最爱,嘿嘿嘿......。”
她推开房门,只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上的玉镯显露了出来。
听到响声,白落急速奔走过去搀扶起白浅飞,语重心长:“孩子,听爸爸的劝,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我要睡觉,睡觉,别吵我,别吵我。”白浅飞摇晃着头,她从白落的两臂上滑落了下来,倒躺在地上,嘴里胡言乱语着,“我白浅飞虽是女人,但我不比男人差,喝酒我也......。”
“孩子,孩子,起来,起来,到床上去睡。”白落拍打了两下白浅飞的手臂,他的目光停落在白浅飞手腕上的玉镯上,暗自纳闷:这玉镯哪来的
他见白浅飞仍在胡言乱语,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白浅飞从地上拉起,然后搀扶到床上。
见白浅飞睡去,白落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