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房门打开来。
“妈。”夏陌开一把抱住母亲夏云朵小声抽泣起来,“妈,我也爱您。”
“孩子,你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吗”夏云朵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给我把眼泪擦干净,有泪不轻弹,记住,生活是不会相信眼泪的。”
“妈,您这话说了无数遍,可我,可我......。”夏陌开话未说完,泪又涌了出来。
夏云朵拍打着夏陌开的肩背,说道:“这可不是我们夏陌开的性格,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了。”
“嗯嗯。”夏陌开点着头,她边擦泪边说道,“妈,我不在您身边时,您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出门要带伞,多休息,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哦,对了,不要睡得太晚,这样容颜会老得更快。”
“记得,记得,妈妈记得。”夏云朵泪如泉涌,偷抹着眼泪。
见母亲落泪,夏陌开两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倏地,夏云朵轻推开夏陌开,两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脸心疼:“孩子,想吃点什么妈妈这就去做,做你最爱吃的菜,好不好”
话音刚落,“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夏陌开和夏云朵同时愣住。
“外卖,一定是送外卖的。”夏云朵急步走到门边。
门打开来。
只见外卖小哥个头不高,长得壮实,皮肤黝黑,眼睛泛红,清澈的眸子里显出一丝疲惫,满脸是汗。
“谢谢。”夏云朵接过盒子。
直到外卖小哥走远,夏云朵才走进屋内,她自言自语着:“生活真的不容易。”说完,她摇了摇头。
“妈。”夏陌开走了过来,拿过夏云朵手里的饭盒,闻了闻,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来:“好香。”
她走到餐桌旁,将饭菜盒一一打开。
“等等,妈妈还去做两个菜来。”夏云朵说着便向厨房奔去。
见状,夏陌开急忙拉住了夏云朵,摇着头:“妈,不用,您也累了一天。”她翕了翕鼻子,一副陶醉的表情:“妈,真香。”
“真的”夏云朵蹙着两眉,问道。
夏陌开连连点头:“真的,是真的。”
灯光在黑夜中闪烁,照亮了屋内,也照进了心里。
夜已深,房内的灯光还灯着。
夏云朵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想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泪溢满了眼眶,夏阳开是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她觉得愧对夏陌开。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放在了柜台上。
这是夏云朵和“负心汉”的结婚证,这证拿了还不到一个月,恐怕除了他俩,谁都不知道他俩拿了结婚证,包括亲朋好友。
夏云朵不喜欢直呼其名,喜欢叫他“负心汉”。
“你们两人都决定好了吗”这句话已经重复了三遍。
这女工作人员姓许,叫许布草,皮肤白净,四方脸,戴着一副眼镜,右侧嘴唇处有一颗小黑痣,总是笑着脸。
“决定好了。”夏云朵语气坚定。
负心汉坐在大厅的椅上,低垂着头,双手抓着头发,一言不发。
许布草望了一眼负心汉,再次问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夏云朵语气坚决。
许布草指了指一筹莫展的负心汉,问道:“您爱人是什么意见他同意了吗”
“是他提出的离婚。”夏云朵眼睛湿润了。
“建议您俩再考虑考虑。”许布草语气温和。
夏云朵摇着头:“不用。”
“那请您爱人过来办理离婚手续。”许布草一脸认真。
夏云朵冲着负心汉喊了一声:“喂,喊你呢,过来办手续。”
负心汉抬头瞟望了一眼,又将头低垂了下去,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两眉拧成一团。
“喂,听到没有,过来呀。”夏云朵怒喊道。
许布草瞅了瞅夏云朵,再看看负心汉,郑重其辞:“您俩先回去冷静一段时间,若是两人真没有感情,再考虑离婚。”
“没这个必要。”夏云朵一脸冷漠,她走了过去,使劲踢了两脚负心汉,怒吼一声:“你耳朵聋了吗”
负心汉抬起头来,眼眶里带着血丝,他瞟了一眼夏云朵,缓慢站了起来。
“哼。”夏云朵嘴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负心汉和夏云朵一前一后来到了柜台前。
“您们真考虑好了吗”许布草问道。
“是的。”夏云朵回答道。
负心汉抹了一把脸,拿起柜台上的笔,问道:“在哪签字”
许布草拿出离婚协议书,递到了负心汉面前,她再次提醒道:“您们真决定好了”
负心汉苦笑着,没有回答。
很快,两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夏云朵撑起伞,走了出去。
雨还在下,哗哗的雨声淹盖了一切吵杂,风直往衣襟里钻。
“云朵。”负心汉喊了一声。
夏云朵止住了脚步,但很快又向前急速迈动着步子。
负心汉追了过来,一把拉过夏云朵的手:“云朵,对不起。”
“你不觉得很虚伪吗”夏云朵用力甩开了负心汉的手。
“云朵,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变,只是,只是我家的老父亲他,他......。”负心汉眼里有泪花在闪动,他再次强拉住了夏云朵的手。
“放开,给放开。”夏云朵怒吼。
“云朵,请你相信我。”负心汉几乎央求着她,泪在眼眶里翻滚。
夏云朵冷冷一笑:“你给我放手,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可以告你骚扰。”
负心汉迟疑了一下,手缓慢松开来。
“云朵,不要这样,好不好”负心汉温情脉脉地看着夏云朵。
夏云朵白了一眼负心汉,转身离去。
负心汉站立在雨中,歇斯底里喊着:“夏云朵,请你相信我。”
......
想到这里,夏云朵已是泪流满面。
为了逃避这段感情,她是远走它乡,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心里仍有一股怨气,对这段感情无法释怀。
直到凌晨两点,夏云朵才晕晕睡去。
夜,寂寥,一排排路灯还亮着,偶尔见一两个人迈着急促的脚步,在灯光的照射下,路通亮,一直向前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