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国维没有反抗，虽然被那汉子给卖了，
但毕竟捡了一条命回来，还在人家家里白吃喝了大半个月，
他对着那渔家夫妇点了点头，任凭那些人将自己拉到院子外边的壮丁队伍里。
包国维注意到，这队伍里一色的年轻精壮，但是举目望去皆是麻木，
有的人手上还捆了绳子，用一条长绳固定在一起，
跟着王保长的几个持枪警察也是重点在看着他们，想必是怕他们跑了，
其他人则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行进。
就这样一下午走了好几个村子，壮丁队伍也拉到了近五十人，
天快黑了的时候王保长带着人到了一处驻扎在山脚下的军营外面，等着交接兵员，
军营里边不断传来了枪声，乡下汉子们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浑身哆嗦。
不多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里边走了出来，接过王保长手中的花名册，
又看了看那些汉子的模样，确认了都是青壮后便命令一些士兵将壮丁们拉了进去，
那军官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了王保长，后者满脸欣喜不停地鞠躬道谢。
壮丁们被拉到军营的一处空帐篷前，先前的那军官走过来让众人把衣服都脱了，要检查身体，
在周边端着枪的士兵催促下，众人悉悉索索地脱下了全身的衣裳，
那军官走到包国维身前的时候，被他胸口上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吸引住了：
“枪伤”
“土匪打的！”，包国维瓮声瓮气地回答。
或许是看包国维模样实在年轻，手上又没有常年用枪的老茧，
那军官才略微放下了怀疑的心思，但还是一脸慎重地看了包国维几眼，记下了他的名字，
毕竟逃兵和土匪在他们这里都是必死的人。
检查过后又是一批人抱着一沓军服走了过来，放在几张桌子上，
根据花名册挨个点人上前领衣服鞋子被子什么的，
一边发放东西，那军官还在一旁大声叫着：
“算你们运气好，加入了我们中央军！”
“在这儿好好干，包吃包住包军饷，最重要的是三年后服役期满就让你们退役！”
见众人毫无反应，那军官顿了顿，
“三年后就让你们回家！”
听到这话后，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满脸都是兴奋，
但包国维却是撇了撇嘴，他本能就不相信这鬼话，
但是听到是中央军，心里稍微踏实了点，毕竟后勤啥的不至于太烂。
发到手里的装备目前只有黄绿色的全套军服和武装带以及一双布鞋，这点与其他杂牌部队不同，
杂牌部队都怕壮丁们有了鞋子逃跑得更快，所以压根儿就不给发鞋子，有的甚至衣服都不给，
纯炮灰。
等众人换装好后，那军官又带着去了几个大的帐篷搭起来的临时食堂，
吃的是有些稀的米粥加一些不知名的素菜，
有大米吃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时间食堂里就好像是饿死鬼开饭，一片狼藉。
众人见这上官和气，把壮丁当人看，脸上的麻木有些松动了，
见到气氛活起来了，那军官有些满意，又带去了看起来像是训练场的空地上。
此时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有些不对，包国维注意到地上有不少血迹，虽然有处理过，
但是血渗到土里的颜色却是改不掉，
这时候一个更加魁梧的军官走了过来，包国维发现那军官走路有些跛脚。
那魁梧军官走到了众人身前，
“我姓张，是你们的副连长！”
张副连长也不多废话，直接抬了抬手，
后方十几个士兵立马押着一批人到军官的身后，并用枪托把那些人架着跪下。
“这些人，都是我们这几天在附近剿匪抓到的，个个都是谋财害命的主儿！”
那军官的话听起来像是带有些北方口音，他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十支长枪，又指了指跪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土匪继续道：
“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拿着那边的枪，来杀这边的土匪”
见众人没有人上前，那军官又大声吼道：
“杀土匪的，老子都能给你们老兵的待遇！吃好的，用好的！”
新兵们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张副连长开始恼了：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谁叫包国维！”，听到那军官叫自己的名字，包国维有些惊讶，
“我！”
“滚出来！”
包国维快速从队伍里跑到那军官身前，
“你他m不是被土匪打过枪吗现在土匪就在你面前，杀了他！”
见到张副连长对着自己大吼，甚至一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套旁，
包国维便识趣地跑去了那边放着长枪的桌子上，还有两个士兵在一旁简单地教他怎么拉大栓、瞄准和开枪。
包国维拿起一支就走到了其中一个土匪身后，
端着手中的长枪，他不知道为什么很熟悉，
下意识地拉起了枪栓，
这干脆的动作让他身后的张副连长有些警觉，招来了先前给众人换装的那军官窃窃私语起来。
包国维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他将枪栓拉好后便对着那个土匪的后颈，但迟迟没有开枪，
他有些紧张。
“开枪啊！愣着干什么”，是张副连长在说话。
包国维瞄准的那个土匪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处决了，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
没一会身下就传来一阵恶臭，
死的感觉没人知道，但是等死的感觉绝对能够令人崩溃，
包国维迟迟没有开枪，那个土匪也是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终于那个土匪坚持不住了，忽然开始大声嘶吼，
包国维也被带动了，在吼叫中开了枪，结果了身前的那个土匪。
由于凑得太近，包国维脸上也沾着还冒着热气的血，
“好小子！”，身后张副连长拍了拍手，
这时候又有几个士兵捧着一批装备过来，
胶鞋、钢盔、别在武装带上的子弹盒、防毒面具圆筒……
张副连长让包国维马上将装备穿戴起来，见包国维看着这些东西发愣，
于是让身边的几个士兵上前给他穿好，
没一会全副武装的包国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候之前看起来很和气的那军官走过来说道：
“外国装备，好东西哟！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更容易保命，还有哪些人要来试试?”
没一会就有不少人举手出列，包国维注意到多数都是之前在外面被绑住的汉子，
“我来！”
“他妈的不就是杀土匪吗！”
“我小妹就是被土匪掳走的，老子要报仇！”
砰！砰！砰！
“下一批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