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此生不换 第169章 我在灰烬中等你

“啊?”宋小源惊讶,“那我们岂不是不能走了?”

石恒嘿嘿地笑,“好像是这样。”

宋小源顿时无神,“那爸爸跟宋大言呢?”

石恒如实说,“好像也不能来了。”

“……”

他们又一次的欺骗了他的感情了是不是?

说好的要一起出国呢?说好的要坐飞机呢?说好的要在机场等呢?

结果呢?

宋小源真感觉到,来自大人世界复杂的那种深深地恶意!

都是在欺骗他纯洁幼小的心灵!

下了车后,傅寒深就带着宋言进了屋,径直上了二楼来到房间内,回身来看到她红肿的眼,略有无奈。

指腹摩挲着她的眼眶边沿,他声音温柔而缱绻,“现在好点了?”

宋言回答不出来,喉咙仍旧哽得难受,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声音有沙哑而嘤泣的味道。

“先去浴室里洗个澡。”他牵过她的手,仿佛带着一个迷途中的孩子,往浴室内走去。

宋言没有拒绝他,或者说她此刻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做点其他什么,只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任由着他牵着自己走。

此刻的他,就是那颗能让人尽情依赖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可以尽情肆意。

在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也能如此放下所有,就这般像个孩子一样的依赖着一个人……

将她的手放开后,傅寒深动作快速的给浴缸放了水,再回头来说什么时,发觉到她在看他。

他眼眸敛了敛,眉梢微挑,“有话想对我说了?”

不知为何,面对着她时,他的耐心出奇的好,分明知道她现在脑袋里一定装着一些他所不知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定然是不能忽略的。

可现在,他却不急于一时逼迫,反倒是像个计谋深厚的猎人,慢慢一步一步的诱导着猎物一般。

倘若放着另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宋小源,傅寒深绝不会有这样的耐性对待一个人。

所以人没有什么是一定以及肯定的,有些习惯,有些动作,会因人而异的发生改变,真正在意起一个人来,有些自认为不会改变的习惯,也会在悄然中发生异变。

而她就是那个让他不知不觉渐渐改变的人……

宋言看着他,眼泪虽然早已止住,但眼眶仍旧有些浮肿,她从镜子里睨见自己的此刻狼狈的样子,禁不住没头没尾的感叹一句,“真丑。”

傅寒深,“……”

傅寒深有点冲动的想给她一个凉凉的眼神,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揉揉眉心道,“知道丑就别再随随便便的哭了。”

很多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他也不列外。

还是第一次,宋言居然在他面前那般没形没象的哭泣起来,说没有过一丁点的无措,那一定是骗人的,只不过良好的修养,让他选择沉默,任由她在怀里发泄个痛快。

宋言抿唇凝视他。

傅寒深又接着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了?”

心里头还是沉甸甸的,并没有因为狠狠发泄过一次,而真有什么轻松之感,想了想,宋言终于迟缓道,“让我先洗个澡。”

“好。”尽管还是没能得到她的正面回答,傅寒深却不急于这一刻,拥过她的额头,在她眉心中烙下一吻,“我在外面等你。”

她只能是低头应这么一句,“嗯。”

傅寒深松开了她,敛眸深沉地凝视她两秒钟,适才迈开了脚步,走出浴室。

宋言很快过来就把浴室的门关上,之后靠着门,缓缓虚脱般的滑落下去,昂起头逼退回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里头仿佛是积压了万千沉重的重物。

傅寒深身上只着一件黑西裤,白色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分明是很简单而枯燥的装束,却偏生被他穿出一股别致矜贵的味道来。

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他来到落地窗边点燃,随手将打火机扔到大床上,一手袖在裤兜里,抽着烟,他眼眸深邃地盯着外面。

脑袋里不知道到底闪过多少东西,而最后终于是定格在之前跟唐慕年在电梯里的一幕。

唐慕年会在那种地方显然不可能是巧合,多多少少,肯定是跟宋言有关……

几乎没多做犹豫,傅寒深很快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正在公司内忙得焦头烂额的景臣接到他的电话,凉凉地笑了出来,“傅总,这么有闲心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是被放鸽子了还没上飞机?”

景臣绝没想到,他这么一句玩笑偏偏就戳中了事实。

按照傅寒深的脾气,在听到这句突然让他感到不顺耳的话时,早就二话不说就挂断电话了,可这一次,又是难得的忍了下来,凉凉地嗓音在此刻与方才相比较起来,简直天差地别,“没空跟你废话。”

景臣忍不住回了句,“说得你好像很忙似的。”

“最近唐慕年是不是很闲?”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傅寒深直入主题道,“我看他最近好像都不怎么忙工作了。”

景臣调笑,“怎么?开始注意起情敌来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傅寒深这种人,倘若不是一个人真惹得他难以忍耐,一般并不需要注意的情况下,他会连甩都不甩一眼。

突然就跟他说起唐慕年来,景臣直觉认为,唐慕年一定是做了什么极度挑战到傅寒深底线的事。

依旧不理会景臣的话,傅寒深语气森森地道,“既然他那么闲,你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别再让我看到他隔三差五的就有空在别人的周围晃荡,很不顺眼。”

“你直接干脆说,叫我多给他找点麻烦事做,让他别再那么有空缠着宋言不就好了么?不顺眼一个人还说得这么斯文,以为我会夸你?”

倘若景臣此刻在傅寒深面前,定然避免不掉一个冷冷的斜眼。

懒得多跟他废话下去,傅寒深冷硬地口吻道,“就这样。”

话音还未落,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头,景臣拿着电话,无奈摇摇头,这位傅大总裁的脾气,有时冷淡得就是这么有个性,他都快在办公室里忙死忙活的,这么久居然也没问候他一句?

另外给唐慕年找麻烦事做,上次他抢了唐氏的一个案子,这难道不算麻烦事?

还是说,这压根没震慑到唐慕年,不足以影响?

这时,商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景少,这些都是今天的文件,麻烦您仔细看一下。”

一遍说着,商五已经将一堆文件在办公桌上放下来。

景臣顿时感到头疼,这分明就是傅寒深在给他找麻烦事做吧?

颀长身姿定在落地窗前,嘴中叼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头,傅寒深双手抄在裤兜里,深沉的眸光盯着落地窗外的绿色景物,此刻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者,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想。

他现在唯一能想就是宋言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模样,她心里到底装了什么,而在脑袋里搜孙着蛛丝马迹,他能猜得到的就是一定是林絮跟她说了些什么,其余的,依然一无所知。

毕竟,他脑子再怎么精明睿智,他仍旧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那种能把一个人所有的心思都能一眼洞悉出来的神。

特别是在宋言还对他关掉了心扉那扇门的时候,有些东西,就愈发的感觉寻觅不到。

而至于唐慕年为何会也出现在酒店……傅寒深伸出手指抚了抚嘴角边的位置,黑沉的眼眸,此时就愈发的冷锐起来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本质上可能跟唐慕年没差多少,也并不觉得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心里到底装了多少城府是一件怎么卑鄙的事,但却从骨子里,对唐慕年的某些做法,略有排斥。

譬如,当初唐慕年把宋言送到陌生男人的床上,譬如,他利用女人上位,譬如,他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纠缠不休,从而让一个已经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伤心欲绝,譬如一次次将宋言置于绝望的深渊里……

唐慕年如何对待别人他无所谓,但是触及到宋言,那就跟在一块一块拔掉他的逆鳞是一样的不可原谅……

这时,浴室门打开。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出来,傅寒深侧过头,便就望见沐浴过后的宋言,身上裹着一件白色浴袍,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站在浴室门口。

她脸色依旧泛着白,唇畔毫无血色,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鬓角边垂落下来的发丝滴落下来,“我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