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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东南飞 第一百七十三章 若我死于你手

姜禛正缩在榻上,方才郭天同郭地二人唤她前去用宴,她单单道了句“不吃不吃!”后,便不再理会他二人了。

上官若被捕,自己又同陈译恩断义绝了,皆是琐事缠身,尤为伤神。

昨儿个夜里,她一时未把住便落泪了,哭声愈发响亮,引得一众盗匪皆不敢入眠,全跑来姜禛屋外为其守夜。

郭天同郭地二人更是自门外好言相劝,嘴巴子念念叨叨一整宿了,就没停过。

其余的一众盗匪皆是如此,早已认定姜禛为他们的寨主夫人了,如今寨主有难,他们该做何应对,还需姜禛这个寨主夫人来主持大局。

可再闻屋头内的哭声,响彻心扉,入耳便可引人心生同情。

这几日总总有盗匪在私底下议论着,都说寨主同寨主夫人,定是感情极好的,否则必不可能哭的如此凄惨。

可他们却是不知,姜禛落泪,号啕大哭,不单因上官若被捕,还因她同陈译彻彻底底再没的半点儿关系了。

当初那一句“你我二人,往后再无关系。”的确是气话,可待冷静以后,便也慢慢接受了。

她早是累了,单单只想待此事结束以后,她便返回江洲姜家,往后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就老老实实寻个人嫁了,做个小娘子,如此不好吗

待到晌午时分,姜禛终是饿不住了,晃晃悠悠起身,捂着肚子,朝屋外走去。

昨儿个夜里她总总是辗转反侧,睡不踏实,一半是因有事于心,一半是因腹部上的伤痛。

眼下她的小肚子上,还留着一道印子,那是陈译的脚印,令她每每看见时,便会想起他。

烦气。

待将门推开,眼前一幕令她尤为震惊。

只见自己所居的小木屋外,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站着盗匪,似已再屋外待她多时了。

有的手捧水果,有的端着各色菜肴,还在冒着热气呢。

“寨主夫人!您可算是起来了!饿了吗!来!咱都为您备好了!”

“就是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呸!报什么仇!咱寨主还没死呢!”

“就是就是!乌鸦嘴!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小心咱抽你!”

虽是盗匪,可如此之言着实暖心,令姜禛没来由的心里好受许多。

“呵呵……你们……你们真是群有趣儿的家伙儿!”姜禛难得露笑,捂着自己的小肚子,乐道。

“你瞧!寨主夫人笑了!”

“对对对!寨主夫人终于笑了!太好了!”

“太好了!寨主夫人露笑了!”

姜禛喜,一众盗匪同喜,忙不歇地将姜禛引去正堂,好生伺候着她。

日里上官若哪怕再为凶狠,可最多也就是七八盗匪伺候他一人,但再瞧瞧眼下,竟是百来号人扎堆在正堂外,可劲儿地伺候着姜禛。

什么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添衣送食,哪哪都没落下,真真将她当皇上般伺候着。

“嘿嘿,寨主夫……不对不对!姜禛姑娘,来,吃茶。”郭地为姜禛倒满一碗热茶,恭敬道。

“姜禛姑娘,您那身上的伤如何了”郭天询道。

姜禛边吃着茶,边回道:“哼!还疼着呢!”

“什么!是谁!是谁竟敢伤咱寨主夫人!找死!”

“就是就是!当真找死!”

“走!咱抄家伙杀回去!”

“别去!去什么去!找死不成!呆着!”姜禛凶道。

闻言,方才那几名出声的盗匪,皆垂着个脑袋,应道:“是!是!是!”

气他,恨他,巴不得再咬他一口,可若当真要伤害他,姜禛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

无奈,不管心里头再为杂乱,终究还是有他的。

“嘿嘿,姜禛姑娘,您说咱该如何救寨主出来呀!”郭天询道。

“该如何救人……”姜禛哪晓得呀,这当子尚在烦气着呢。

就在此时,一名盗匪慌慌张张的自外头跑来,嘴中还在嚷嚷着:“不好啦!不好啦!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闻言,一众盗匪皆攥紧手中的兵器,似以为又有官兵杀上来了。

“咱刚去了趟京城,听闻三日之后,上官氏将在法场斩杀一人,说是什么搅乱东坊比试者。”

“搅乱东坊比试者!那不就是咱寨主吗!”

“就是!岂有此理!他们上官氏敢!”

“走!杀去救人!”

还未待一众盗匪有何行动,便被郭天斥道:“走什么走!一群只会打打杀杀的家伙儿!这会儿姜禛姑娘还未发话呢!你们莫非……眼里无她!”

“不敢!哪有的事呀!”

“就是!寨主夫人说了算!还请寨主夫人指示!”

众人皆望向姜禛,待她主持大局,可她哪懂这些呀,单单垂着个小脑袋,一脸惨相,嘀咕道:“救人……主持大局……啊!烦烦烦!若这当子闻山在就好了!”

的确,闻山这家伙儿脑袋灵光,若他出马,定能想个好法子出来。

只可惜,人家尚在榻上躺着呢。

当日被陈译抱回狄氏,前前后后拢共睡了两天两夜,待第三日当早方才苏醒。

睁眼便瞧见陈译,云晴,狄慈三人正坐在位上,皆因困意而垂着个脑袋,想睡却又不敢睡,生怕在此期间闻山病重,而他们却又不在。

苏醒之后,便是好一顿的唠叨,云晴最是奇怪了,日里总总板着个脸儿,最不待见他同姜禛了,说什么他二人最是麻烦。

可此番闻山遭难,他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嘴巴子总总念叨着:“你这家伙儿!我还以为你要死了!看来你还是命大呀!”

唧唧歪歪说个不停,都要把闻山的耳朵磨出茧了。

“呵呵呵,你这家伙儿,平日里不总总是不爱说话吗!怎今儿同个老妇一般,张嘴便没完没了了!”闻山明知故问,他晓得云晴这是在关心自己。

“哼!我是怕你死了!日后便只得我一人伺候武侯妃了!”云晴嘴上找着借口,可心里却尤为欢喜,闻山无事便好。

“对了!说到武侯妃……她人呢!”闻山询道。

闻言,云晴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终是把当日的经过,全全告知于闻山了。

“啊!就……就这般……断情了!”闻山张着个大嘴巴子,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的确是断情了,陈译这几日以来,总总不露笑,见谁都是苦闷着脸儿,不甚好。

也就见着闻山苏醒时,笑了那么两下子,可片刻之后,脸儿上又写满了心事,失意之人便是如此。

现下,狄慈尚陪在陈译身旁,虽想逗他笑,可无奈,不论她做何努力,陈译依旧是张苦瓜脸。

“郎君,对不住,都是小女的错,小女……便不该出现在你二人中间的。”狄慈歉道。

“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瑶瑶,总总让她吃苦受罪,还害她难过落泪,我……的确有付于她。”陈译自责道。

夜晚,南道山上甚冷,姜禛尚在榻上缩着,开动着小脑筋,琢磨着该如何救上官若出来。

三日之后,上官氏将在南坊旁的法场中,斩杀一人,此事京内之人皆知,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被斩之人,到底做何身份

他们定是想不到的,被斩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上官氏的六少爷。

届时,即便上官若死了,也不会有人晓得是他的,只因行刑时,他的脑袋上会套个麻布,无人能看见其长相。

姜禛思来想去,终是无果,只得出门瞎溜达去了。

上官仞尚在牢内关着,由郭天看守,入夜后还会加派人手,他若想钻空子逃出去,保不齐又得被人抓回来。

且如今他有伤在身,腿脚不利索,跑也是跑不远的。

只得躺在牢内,瞎琢磨着。

“五弟弟,没想到一月不见,你竟就成盗匪头头了,就连我都栽在你手上了,不错!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若要我逃出去了,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