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天魔来 第四十七章 笔墨

张东升撸了撸袖子,继续道:“送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我可不爱干,但你若是送你父亲诞辰礼物,我倒是有一处可寻,你多半也能拿到合心的东西。”

窦问天望着张东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饶是如此,他嘴可没闲着。

看着洞外方寸景色,张东升喃喃道:“你可知昆沙城东城上的牌匾出自谁的手笔”

窦问天贪得无厌的嘴一下停住了,恼火道:“你这,偷那玩意儿还不如上凤凰岭来得痛快呢!”

张东升很无语,这家伙压根就不顺着思路走,他摆摆手道:“得,我也甭问你了,你听我说得了。”

“千年前儒释道三教祖德为争大统,会战于昆仑,三人打了七天七夜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由儒祖提出大家就此罢了,三教同源同归不如就此讲和,于是有了今天三教明面上和睦,暗中刀光剑影的局面。”

“为了庆祝达成会盟,儒祖提笔在一棵大榕树下写就了‘仙梵消兵气,昆沙罢战尘’这么十个字。后来被林家把昆沙二字从榕树上扣了下来,安在了城门上,这你是知道的吧”

窦问天不再打岔,点点头。

张东升耐心的继续道:“咱呢,也别去想其余那八个字了,早就不知道被剜哪儿去了,其他东西我们倒是可以找一找,儒祖率性,当时将随身携带的龙毫笔与寒疆墨丢在了这儿。”

窦问天擦干净嘴,脸皱得跟烂棉絮似的,“这你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消息隐秘,是我花了大代价得知的,我确保天下知道这个事的人不超过三个。”

张东升哭笑不得,非得要老子告诉你,老子亲眼所见

窦问天难得的露出认真思索的模样,半晌他说道:“好像是有这么几分可信,当年三教大战后龙毫笔与寒疆墨再也没有随儒祖出现过。”

张东升拍了拍手,起身后说道:“那不就得了,咱去找找看,万一让你找到了,甭说送给你爹窦有拓,就是送给皇帝老儿也不寒碜”

窦问天越发疑惑,这家伙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仰头望着张东升,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张东升冷哼一声,“江北王、谢、袁、萧,江南朱、张、顾、陆,龙亢桓氏,颍川庾氏,山东的崔、卢、李、郑,关中的韦、裴、柳,代北长孙、宇文、窦,天下的豪门旺族就这些,瞧你这一副膏梁子弟的模样,你爹不是窦有拓才见鬼了!只是窦有拓以双剑见长,你这家伙怎么学了刀”

窦问天暗笑一声,岔开这一茬,朝着张东升伸出一只手。

“干嘛”

窦问天咽了咽口水,歉意道:“脚麻了,站不起来了!”

几人来到洞外,窦问天吓了一大跳,十几丈内的所有树木倒的倒,断的断。

老仆讪讪一笑,路过窦问天身边呵呵道,“公子做完好功夫!”

窦问天哑然。

由于窦问天气海尚未完全平复,所以三人的脚程较慢,一天多的时间才到了那颗大榕树的位置。

只是榕树已经被人砍了去,剩下了一方巨大的树桩杵在原地,光秃秃的仿佛一张巨大无比的饭桌。

窦问天呆望着这根树桩,震撼得无以复加,他嘴里喃喃道:“好你个儒祖,写哪儿不好,非写这么一根大树上,这树怕是有好几千年了吧,就这么被砍了,白瞎了。”

张东升则皱眉望着周围的环境,时隔千年,当时的山如今都变成了塬,这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楚方向了。

老仆不断的看着周围,好奇问道:“这么大一片地方,还隔了一千年,咱怎么找挖地三尺”

张东升身体僵硬地缓缓转身,双手挠头道:“这,就找呗。我们分成三个方向,一人一面傍晚在这里会合怎么样”

老仆一副不想离开窦问天的模样,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似的,在窦问天的训斥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张东升指点窦问天向龙毫笔方向去,而自己向寒疆墨方向去,老仆负责啥也没有的地方。

五月的阳光并不炙热,反而和暖爽人,张东升在自己这一方的岩壁上仔细摸索,他清楚的记得儒祖把笔墨给钉进了附近山石里面。

可来来回回了两三趟,都不见丁点迹象。

其实这俩东西对张东升来说真没什么价值,要不是知道窦有拓是窦问天的父亲,他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窦家虽说与旧皇族长孙,外戚宇文两家共处代北,却丝毫不落于两家之下,甚至可以说是代北第一望族也不为过。出过的朝廷大员两只手也数不过来,而且窦有拓在一次与北塞的拉锯中,以一只眼睛为代价救过梁王一命,这样的恩情让窦家在代北如日中天。

光是这些远远不足以让窦家成为代北第一姓,最关键的是窦家与江北王、谢,关中的裴氏来往犹未密切,王家家主夫人是窦有拓亲妹妹,谢家家主是窦有拓的外甥,窦有拓还与裴家家主有同一个外祖父。

如此显赫的大族,张东升没有理由不去结交一番。

张东升到了一条南向倾斜的长谷之中,他向着西面的山脊爬去,这里的树木也变得少了起来,大多都是星星点点的白桦树。

他很是纳闷,千年前还好好的山怎么就变成塬了那时的山不像现在的塬这么可以蓄水,然后养活众多的植物。那个时候的昆仑山普遍贫瘠而荒凉,所以这里如今已经变得纷杂难辨了。

来到一处光秃秃的斜坡,这里只有几根弱小的白桦树,张东升索性盘腿而坐闭目沉思起来,他开始一点点在心中复现当时的情景。

过去的景象与今日的风景重叠,儒祖投出笔墨的角度在张东升脑海中浮现。

他猛然睁开眼睛,向北奔出数十步,来到一根高大的白桦树前。

深吸一口气,张东升向前垫步,一脚踹在白桦树上。

顿时树叶漫天飘舞,第一脚的震动还未收稳,张东升第二脚已经落下,整棵树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