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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来 第三十一章 杀

听着郑渊诛心的话语,张东升屏息凝神,站在原地。

陡然间,他一剑撂下,拉开架子,大开大合,剑剑逼向郑渊的命门。

郑渊连身形都没有动,只见张东升每有剑落下,都在空中擦出一片火花,而后剑弹开既定方向。

和和气气的郑渊此刻露出怪异的表情,因为他预想中张东升一定慌乱不堪,甚至会绝望与恐惧。而此刻的张东升,出剑颇有章法,一步一招间突出一个稳字,眼神也是丝毫不见紊乱,甚至清澈锐利。

这是常年在生死关头游荡的人才有的眼神,而张东升的年岁,远远没到这个地步。

噌——

张东升的重剑停于郑渊眉前两寸,他仅用了两根手指头便夹住了重剑。

与此同时,郑渊身边的沙地中扑出一只硕大的狐妖,足足有一匹壮硕的牛那般大,张着血盆大口向着郑渊脖颈咬去。

在一旁观战的范君怡大吃一惊,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郑渊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有这么一只妖物傍身才如此自信。

空气略微振荡,飞镖直杀狐狸的血盆大口,却被她突然化形为人给躲了开。

郑渊吃惊不小,松开夹住剑的手,身形如断线的风筝向后掠去,又三颗乘星镖飞出。

不顾暗器向自己面门飞来,狐妖贴了上去,与郑渊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抹摄人心脾的红光。

郑渊只觉得心神激荡,浑身燥热起来,一瞬间满脑子都是男女之事。抓住他分神的间隙,张东升一剑斩断三枚乘星镖。

就在这一刹那,两方之间发出一声巨大的炸响,气浪迫使双方拉开距离,皆是先后落定,并不显半点窘态。

望着一妖一人,郑渊咧嘴一笑:“听闻沙海有只名为苏月亭的千年狐妖,不知多少高手都殒命在其手中,却不想如今成了个黄口小儿的打手,真是世事难料。”

苏月亭笑容轻浅,媚意丛生:“你修为滔天,机关算尽不也是别人的打手我们很象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坐下来喝两杯,深入的聊聊”

她特意加重了深入二字,听得郑渊浑身起鸡皮疙瘩。

郑渊摆摆手,背上的驼包扭了扭,声音干瘪,像钝刀吱吱磨石一般,他说道:“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

话还未说完,郑渊身边腾跃出碧绿色的雾气,不远处的范君怡惊呼道:“你们小心,雾气有毒,郭飞南就是遭了这招的道!”

只两个呼吸,郑渊三丈以内雾气闪转腾挪,根本看不清楚他的位置,只听见雾气内干瘪的声音说道:“倒是还有些力气,足够送你们上黄泉路!”

张东升耳朵敏锐,他低声道:“小心,暗器要来了!”

刚刚说完,毒雾内射出十数种形态各异的暗器,有针、有金钱镖、有环扣五花八门,最让张东升头疼的是一种球状的弹珠。

射出来会在一定程度爆开,散发毒雾。

见到另外一匹还活着的马匹,在被毒雾波及后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范君怡使出浑身的力量拖着敖子臣往远出去,生怕敖子臣被波及。

看着苏月亭不断的扬起飞沙拍落郑渊的暗器,张东升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暗器强度大打折扣,而且还没了那烦人的乘星镖。

他暗自揣测,这家伙放出毒雾把自己隐蔽其中,自身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纵然有解药,也会用一定的气机去压制毒性。加之他与郭飞南的争斗肯定至少花去了十之三四的气机,以至于现在暗器的力道小了许多。

张东升如今九重晓阙打通了成丹、正命、自然三重,算是小成的三教贯通,三教功夫互相补足,相辅相成,完全可以媲美从三品的所在。

张东升盯着那不断翻滚的毒雾,对着苏月亭道:“想办法给我逼出一条路,把我送过去!”

苏月亭瞥眼看了一眼张东升,只见他一身衣衫在长途跋涉与一番厮杀下破损不堪,可眼神十分坚定,不像是要去舍命相搏的架势。

“你可要对得起我这些孙儿!”

苏月亭怒喝一声,虽是人形却不是人声。以她为圆心,地面突然被震出无数沟壑,四周的沙子都开始向沟壑中陷落。

黄沙落下,却有无数的沙狐从中涌了出来,数量之大让张东升也为之心惊,没好气道:“你这一千年生了多少小狐狸用命去堆,你可比我还残忍!”

郑渊感到不妙,毒雾中探出一条蛇状长条袭向苏月亭,张东升横剑挡在苏月亭身前,只这一招,重剑便被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沟壑。

而那些小狐狸冲向毒雾中没有丝毫惧怕,如同魔怔了一般。小狐狸吸入毒雾,然后挣扎着死去,一面的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速度之快让郑渊都难以续补。

可狐狸的尸体也堆出了好大一片,在苏月亭凄凉的叫声下,显得悲壮异常。

张东升抓住机会俯身随着狐狸大流冲去。

他看似简单的紧了紧手中剑,体内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所囤积的血晶大半化为血液,在淬心后的心脏的挤压下,如同千钧之力涌向张东升的双手。

才看到郑渊的一点衣襟,张东升跃身而起,他本可再稳当一点,推进几分后出招。

他却是真的看不下去这些狐狸一个个的去送死了。

透过毒雾,郑渊望着杀来的张东升,冷哼一笑,觉得这年轻人可笑至极!

退一万步说,就算让你砍上一剑又如何

他是太小瞧张东升了,若是他此刻能环顾四周瞧上一瞧,便不会这般胜券在握。

以张东升为圆心数十丈之内,风沙骤起,往张东升方向汇集,最后融贯于刀锋之上。

一剑砍下,周围毒雾与风沙骤然停滞。

一静再一动,以张东升的剑锋为圆心,风又向外吹去。

毒雾顿时消散,只见毒雾的根源是郑渊背上的驼包,此刻仍有丝丝毒雾渗出。

而此时张东升的剑从他的左脖颈,一路向下一直砍到了他的左肋之下,却再难进分毫。

张东升唾道:“这天人境的肉,就是他娘的硬实!”

说着,又横向拉扯一剑,郑渊血洒了一地,心婴无力的落在鲜红的黄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