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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疏影 第42章 试试

“你怎么在这”

“小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呢”戚槿的脸很淡,隐约间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血丝。

安笙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走近了些。

“你是七爷么”

“对。”

“为什么跟个老头子似的。”

“现在胆子大了,连我都敢说了,不再是小结巴了。”戚槿颇为感慨的看着他。

这一次的戚槿很不一样,因为他的头发,眉毛,睫毛什么的都是一片雪白,像是透明的水母一般,甚至就连那双红得不正常的嘴唇,这一次的颜色也是苍白的。

“你怎么呢”

“没事。”戚槿躺在逍遥椅上,“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的气息再配上这幅身体,安笙觉得他快要没了。

“你怎么呢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这不是在东河,而是最初的那个家,三岁以前他的记忆只有一点点了,但是也记得这里是他曾经的祖居。

之后,父亲和母亲便来了东河。

再后来,他慢慢的长大,家里的祸事不断的出现。

先是那个非常爱护他的女人,在有了身孕之后过马路的时候被大货车撞死了,之后就是父亲变卖家财开始嗜赌成性的生活。

后来,在东河的房子也被高利贷的人拿去抵债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的祖宅,则是卖掉之后买下东河这边房子的基础。

为什么戚槿会出现在他的祖宅呢

“这里是你家吗”

戚槿似乎对他能说出这句话来很诧异,“我真的是在你家里么”

安笙也不大置信的回头,看着熟悉的书桌,还有门前的匾额。

他确信这是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家,那个很久都没能再回去的家。

大学读了一年之后他退学了,之所以选择m大,是因为老家在那边。

等到他故地重游的时候,老宅的影子已经没有了,就像他三岁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梦中一样。

只是他记忆中出现的一个误差而已,那栋老房子并不存在。

就像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一样,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是否又真的存在。

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像是母亲,在期望他快些逃离那座着火的房子。

不过现实却再度让他犯了迷糊,母亲的照片他存着,梦里的女人不是那副样子。

“是的。”安笙还是肯定了。

“过来。”

戚槿朝他伸出手来,近乎透明的五指能看见少有的血液在流淌。

“过来,站在我这边好好看看。”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却带着引诱,就像酒吧里的那次他的身子再次不听使唤的照做了。

“好。”

逍遥椅看着很小,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躺上去了一点都不挤,两个人睡着还有很多的余地,就好像那不是一张椅子,而是一张床。

“看。”

戚槿继续指引着。

安笙的目光再度跟随着他的指令,这下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了。

这哪里是他以前的老宅子。

十里荒坟,漫人野草,白骨森森,白帆招摇,黑旗锁铃。

安笙脸色一片煞白。

“这里,这里是哪”

好在他身边的戚槿一点都没变,除了脸色越发的透明以外,他还是那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傻子。”戚槿哼哼笑着,“我让你看你就看的

知道你看见的是什么么”

“冥界啊!”他冷冷笑着,将手搭在安笙脖子上,“怕了”

“你要干什么”

手指上的皮肤分外的粗糙,有着生了多年的老茧,在他脖子上上下移动着,安笙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嘘!”

戚槿做了噤声的手势,“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的眼神很复杂,是一种安笙从来没在戚槿身上见过的复杂。

他印象中的戚槿永远都是莫名其妙,那双淡漠的眼睛里好像装不进任何的东西,对一切都不在乎,空落落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别样的复杂。

复杂到,他分不出这个人现在是悲是喜亦或是伤。

“我不知道。”

他不解的看着戚槿,“我是不是在做梦”

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是做梦,这样诡异的情景就能说得通了。

“做梦”

戚槿握紧他的脖子,安笙呼吸一紧,他拼命蹬着腿想要和这人分开些距离。

“有这样真实的梦么”

他总算是松开了手,安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想要下去。

附近的尸骨却像是活了一般,带着腐烂的肉从地里伸出了爪子,正一步步朝这边涌来。

“乖!”

戚槿的手再度攀上了脖子,安笙等待着下一次的窒息,可是这一次没能等到。

他靠在戚槿的怀里,透过他的胸膛还能看见正要朝这边涌过来的不人不鬼的东西。

“闭上眼睛。”

他困惑的抬头,正对上戚槿那一双眼睛。

眼睛很吓人,一只漆黑如炭看起来像是空洞一般,一只如水般透明,不像个正常人。

“乖!睡一觉。”戚槿说话的时候将他搂得很紧,像是在用他最后的力量护他周全。

“睡一觉,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一阵困意忽然席卷而来,安笙再度睡了过去。

闹钟的时间停在下午两点,又要去上班了。

安笙觉得很奇怪,他和戚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都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呢

他下床,打算将窗帘拉开。

只是他刚站稳脚就惊出一身冷汗来,原先他差不多就是吓醒的,身上湿漉漉的也就没在意那么多。

昨天梦里的景象有多骇人他知道,那是个噩梦,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会把噩梦当成春梦

他打开房间里的灯,脱了裤子,看了一眼自己躺过的地方。

一股味道。

最近是压力太大了么

还是因为昨天陆寻说的那番话

男人跟男人,可能么

又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他忽然想试一试了。

楚瑜不是说自己故意的么

这已经是被第二次冤枉了,凭白惹了一身骚的滋味不好受,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坐实了呢

他这样想着,也就掏出手机。

“陆总,你昨天说的,我考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