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此生唯你终老 132.阳光下的泡沫

一场误会,化解了一次仇恨。

明明恨得要死,可是原谅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大概陆在晓岚的心底里,早已原谅了秦海。在这段感情中,她的爱比恨要深,分开比伤害更痛。所以两人才会在争吵和分开中循环,却又舍不得放手。

整整半个月,秦海都没有踏出病房半步。他安静地养伤,每天通过视频与一些陆晓岚不认识的人通话。他说的是泰语和英语,语速很快,陆晓岚也听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有一点她能肯定,在不久的将来,秦海和那些人将会开始一场大买卖。

病房的门口,有银鹰的兄弟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秦海对那天遇袭的事情缄口不提,只吩咐雷子扬暗中调查。

陈鹰明曾给秦海打过一次电话,唯有这次是支开陆晓岚而接听的。挂了电话,他站在病房的窗前抽了整整一包烟,心情也跌落到谷底。

“船期已经确认了,两个月以后货物就会到港。空壳公司的清关文件雷子扬会处理好,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漏子。”陈鹰明的志在必得,是秦海心底的一根刺。

这次买卖,注定是一条不归路。让陆晓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意味着他的铤而走险,会多了一份承重。养病的这段时间,他的心底有一种朦胧的想法,慢慢地因为陆晓岚的笑容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秦海的脚步走到了人生的交叉路口,选择向左还是向右,原来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秦海养病的这段时间里,陆晓岚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也许是陆晓岚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受伤住院后,秦海变了个人似的,总是神经兮兮的。这天早上,陆晓岚坐在窗口旁为秦海削苹果,让他看得片刻失了神。

秦海盯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黄色。柔和的光线让她脸部的轮廓看起来,显得十分恬静温柔。她有个小习惯,在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咬自己的下唇。

但她并不知道,这个小动作在秦海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诱.人和性.感。

分开的这段时间,陆晓岚似乎改变了一点,身上少了那份冷漠和强势,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她不再整天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白衬衣,得体的衬衣或者悠闲短裙,成了她新的穿衣习惯。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打扮?”秦海接过陆晓岚用牙签戳着的苹果块,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语气不善。

“裙子?”陆晓岚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笑着啃了一口苹果,声音模模糊糊的,“这些衣服都是阿朗给我挑的,嗯…贵得要死,我才舍不得买。”

话音刚落,秦朗的脸色立刻拉黑,双眼瞪得老大,幽静的病房响起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没钱给你买衣服吗?为什么穿秦朗给你买的?还有…阿朗阿朗叫得这么亲切,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虽然秦海的声音不大,可是那种阴冷的声音却十分吓人。

陆晓岚不紧不慢地说,“念念不忘…确实有点…他太温柔了,感觉与一起的日子,自己就像女*丝逆转成倍受宠爱的公主。那天他还跪在地上向我求婚,那枚钻戒,啧啧…估计我工作一辈子都存不到钱买。”

“他还向你求婚了?”

陆晓岚没有留意到秦海像锅底般黑的臭脸,一边啃苹果,一边感叹说,“认识他还真是我的福份,他不但收留我,帮我重新入学,还让我到公司实习。过了暑假,我就要搬回宿舍,继续上课去了。对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还笑说,要是你欺负我,随时可以回去找他。”

“随时可以回去找他?”

阳光落在陆晓岚的脸上,燃亮了她清秀的脸。她也是醉了,靠在椅背上,口不择言地说,“阿朗说了,要是我三十岁都还没嫁给你,他还没娶,咱们可以考虑重新在一起。毕竟跟着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过日子。”

其实最后一番说话,不过是当日分别时的笑话,可惜身后的男人却脑子灌水信以为真,打破了一个月以来不发脾气的良好习惯。

“陆晓岚!”秦海暴跳如雷,气得从病床上跳下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椅子上慵懒的女人。

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大,陆晓岚继续煽风点火,“秦海,虽然我不爱阿朗,可是无可否认他的温柔和宠溺,曾经让我动过心。我现在尽量不去想我们的将来,这样才有信心留在你的身边。”

陆晓岚变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性格越发沉稳。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因为被秦海背叛而冲动自杀的女人,也不再是那个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疯狂女子。

她爱秦海,是无可否认的执着;假如这份爱情不能天荒地老,她会选择孤独终生。

秦海深呼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踢椅子什么的。他第一次感受到,陆晓岚学会了爱自己;也终于明白,自己爱她,早已超过了她爱自己。

角色的转换,让秦海措手不及。

他一肚子闷气,安静地躺回病床上,语气受伤。“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老是念着秦朗.”

“其实也没有很差,只是没阿朗对我好。”陆晓岚说得没错,她并非肤浅地想要把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人作比较。只是一段爱情,总不能在争吵以及和好的循环中磨灭那份耐性,她想说得不过是,“嘿,秦海我们不吵架,像普通情侣那样和平相处不是更好么?”

口不择言,换来的是秦海狠狠地往她的额头扣了一下。她痛得连忙用手捂着,一脸受伤地说,“痛!开个玩笑也这么较真吗?”

“开什么玩笑!”秦海丢给陆晓岚冷冷的背影,估计真的被激怒了。“把衣服脱.掉,我不喜欢你身上有不属于我的东西。”

“吃醋了?”

“没有!”秦海斩钉截铁地回答。

“吃醋了?”

“没有!”声音已经小了几个分贝。

“吃醋了?”

“嗯…一点点…”声音小得几乎只有秦海自己听到。

陆晓岚从背后抱住秦海的腰,心里泛起了酸意。她很少看到秦海垂头丧气的样子,但每次都会让她感到心疼。可是偏执的女人故作认真地警告说,“如果你不改掉自己的坏脾气,说不定有一天我受不了,就会跑回去找阿朗。”

“你敢?”秦海转身把抱着自己的女人压在身下,冷峻的眸子写满无奈。“以后不准左一句阿朗,右一句阿朗。”

秦海额头的纱布已经拆了,留下一道小小的疤痕。陆晓岚忍不住调侃说,“破相了,这回更像个小混混。”

“别回避我的问题,现在发,誓以后也不去见秦朗。”秦海句句逼问,强硬的语气似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陆晓岚不依,笑说,“不发誓…”

“再反抗试试?”秦海清楚对付陆晓岚的杀手锏,就是在她的腰部搔痒。

“不要…痒死了…秦海你这混.蛋…挪开你的狗爪…”

几番缠.绵以后,陆晓岚终于举手投降了。她像从前那样枕在秦海的臂弯里,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

“还痛吗?”秦海粗糙的掌心来回抚摸陆晓岚的手腕,心里传来阵阵刺痛。

陆晓岚摇了摇头,其实痛得从来不是*,而是内心。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坚信秦海为了自己而改变。两人经历了患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你在我身边,就不觉得痛。”

秦海下意识地把怀中的女人抱紧,轻声说道,“明天出院,晚上随我回银鹰走一趟。”

“银鹰?”陆晓岚的脑海中,马上浮起陈鹰明笑而不语的样子,“如果阿公知道我们又在一起了,会怎样?”

谈及到陈鹰明的时候,秦海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淡淡地说,“相信我会处理好。”

###

离开医院的那天中午,只有江小七一个人来接秦海。对于秦海遇袭的事情,陆晓岚总是心存恐惧,担心如果下次袭击伤重,就真的抢救不过来了。

可是秦海与陆晓岚不同,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厮杀的生活方式。江湖险恶,唯有站在食物链源头的人,才能掌控道里。

在红绿灯前等候时,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小七,脸色一沉。他盯着左后方的汽车语气凝重,压低声音对秦海说,“海哥,是张俊贤。”

秦海只是轻微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刻意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唯有陆晓岚,扭过头往刚才江小七目光的方向寻过去,对上了一张含着诡异笑容的脸孔。

虽然隔着玻璃,可是陆晓岚很清楚地看到那辆黑色车子的驾驶座上,坐着带墨镜的男人。他的脸如刀削,五官立体,皮肤是古铜色的,有点像混血儿。右耳上的钻石耳环反射出刺眼的阳光,几乎让陆晓岚睁不开眼。

对方看到有人注视自己,缓慢地摘下了墨镜,露出狭长而有神的双眼。那种眼神充满了自信,却又含着怨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抹笑容很诡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就是那一眼的对望,让陆晓岚感到有种暴风雨来袭前的恐慌。